“对,我是疯了,你没经历过,你不懂!”茳天詹忽然抽出腰中装饰用的佩剑,狠狠地砍在身前的石阶上。
只听锵啷一声,火花四溅,而那把佩剑的剑锋上也多出一道凹痕。
“当年,我就是这样,一剑一剑…”茳天詹的语气有些发颤,似是在回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他眼中的戾气愈发浓厚,每说一句话,便砍下一剑。
一时间,偌大的信王宫前殿里,只有茳天詹那近乎疯癫的声音,与剑锋擦地的刺耳声。
“是她逼我的,都是她逼我的!”茳天詹忽然丢了已经卷曲的佩剑,他望着微微发红的手心,又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去擦拭。
那掌心中的一片红,不过是因为方才持剑乱砍所至,是擦不掉的。
可信王却出奇的偏执,见手帕不起作用,直接将其丢在地上,然后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揉搓起来。
一旁的虞戈见状,不由后撤了半步,他只感觉信王的行为怪异,仿佛是真的疯了…
直到将两手搓的更红,确认是真的擦不掉了,信王这才无奈的摊平两手放在身前,低头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手。
“她逼我的,我擦不掉,擦不掉啊…”信王嘴边喃喃自语,仿佛在他看来,那是擦不掉的血,是抹不去的孽。
茳天詹伸手掩面,已然泣不成声,可下一刻,他又突然恢复了常态,伸手擦去眼角的泪珠儿,轻声道:“为活下来,我替她杀了多少人,其中又有多少同宗子弟,已经记不清了。”
“为了这一天,我忍了整整十年!”茳天詹看着虞戈,又说:“你说我疯了,可那妖妇又何尝不是疯子?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只是想报仇,只是想拿回本应属于我的东西,这有错吗?”
虞戈沉默片刻,而后回道:“茳氏皇族流了多少血,虞某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可殿下若为了报仇而发动战争,到时,只会流更多的血…
冤冤相报何时了?殿下,回头是岸啊,您若放弃造反的念头,虞某是不会向陛下禀告此事的。”
“哈哈哈哈,虞大人,你怎么跟个和尚一样。”茳天詹仰头长笑,又收敛脸上的笑意,续儿正色道:“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朕誓要杀了那妖妇,光复茳氏皇族的正统!”
“虞大人,我没有杀你,是因为欣赏你。”茳天詹背着手,绕着虞戈走了两圈,又顿住脚步,继续说:“我欣赏你的年轻,你的勇敢和你的…运气。
不得不说,虞大人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好到我很早就已经注意到你了。
朕是要做大事的千古一帝,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来辅佐,你若从此效忠于我,我保你步步高升,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