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信王毕竟是一届王侯,他连永安风雨图这样的遗世真迹都能搞到手,显然品味极高,岂会用一般的茶具来招待客人。
想到这,虞戈顿时变了脸色,忙问:“殿下这茶具莫不是一套的吧?”
“哦,虞大人有眼力。”信王笑眯眯回道,他指了指伸手的茶具,又说:“连同这张看起不起眼的桌子,都是本王花了大价钱从江南定制的。”
“啊,这…是下官鲁莽用事了,一时热血上头,误摔了殿下的茶具。”虞戈顿时感觉一阵头发,忙拱手道:“等下官从北漠回来,一定会想办法弥补信王殿下的。”
信王一听,顿时愣了愣,然后昂头爽朗一笑道:“虞大人莫慌,区区一套茶具而已,本王是不会讹虞大人的。”
须臾,信王止住笑,收敛表情,一本正色的说:“只要能救回我那皇妹,莫要说是一套茶具,就算是拿整个信王宫来换,本王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虞戈暗中松了口气,也听出了信王似乎格外在意茳杳,就连上次滨海楼私宴,虽然参宴的都是李氏一党中的佼佼者,但信王还是带上了茳杳。
按理说,信王应该与茳杳交情不深才对,毕竟茳杳曾被陛下贬为庶人,与自己居住同一屋檐下整整十年。
不过这也不足为奇,信王虽然是女帝的头号忠臣,也颇得对方的信任,然而现如今,活在世上的茳姓同宗可不多了。
可能是兔死狐悲,又或者,信王之所以如此照顾茳杳,是对过去同室操戈的一种救赎?
虞戈不得而知,也不敢去随意揣测,比起帝王家的那点事,他更加好奇一个问题。
众所周知,信王是先帝过继给陛下的养子,按辈分来说,茳杳怎么也得称信王为一声皇叔才是,可为何她二人会私下以兄妹相称呢?
“虞大人,可还有什么疑问,或是有什么困难?”信王看出了虞戈还有心事,便拍着胸脯说:“只要能救我皇妹,任何困难本王都会帮你搞定,在幽州,这点能力本王还是有的!”
“不不不,谢殿下关心,下官只是想到了一个不知该不该问的问题。”虞戈讪讪笑道。
“从虞大人进蓟楼城的那一刻起,我便将虞大人视为左膀右臂了,这里没有外人,虞大人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问本王,不必忌讳。”信王笑道。
“那请恕下官无理了,虞某只是好奇一件事。”虞戈瞥了一眼信王,说:“按辈分来说,九皇孙应该称殿下一声皇叔才是,为何会以兄妹相称?”
信王听了,指着虞戈笑道:“本王还以为是什么事,看把你虞大人给吓得。
也罢,既然虞大人好奇,那本王便跟你说说。
本王乃先帝与香妃所诞之子、六殿下的遗腹子,所以按辈分来看,本王与茳杳乃是同辈,故而私下以兄妹相称。”
“哦…原来如此,感谢殿下为臣解惑。”虞戈忙拱手道谢,脑子里却乱的很。
他心想这天家里的亲属关系,当真是一根下了锅的麻花,不理就乱,一理就断。
“已然这个时辰了,事不宜迟,下官还是尽快收拾行装,动身北上吧。”虞戈晃过神来,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