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不着急…”那人又回了一句。
然而,不等他说完,他身旁的一名骑手突然踹了他一脚,并低声催骂道:“啰嗦什么,直接动手,杀了人就走!”
他说话时声音故意压的很轻,似乎不想被别人听到他的声音。
梁听安眯了眯眼睛,冲着那个遮遮掩掩的蒙面人喊道:“李副监,别来无恙啊!”
被一语道破身份,那马背上的蒙面人本能的伸手搂了搂面巾,又压着胖子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胡说,我才不是李显!都给我上,杀车里的那个,杀完赶紧走!”
十几名骑手一听,各自亮出家伙拍马上前,奔着梁听安所在的马车而去。
“来的好!”梁听安冷哼一声,抽出佩刀,顺手将刀鞘丢下。
他飞身跃下马车,两手持刀,冲向最近的一名骑手…
与此同时,永安城北外的官道上,虞戈扯下裹在身上的黑袍,就近藏在了路边的一颗老树下。
他又捧了一些干土撒在表面,确认不会被人发现后,这才沿官道继续向北前进。
马车尚在永安城中时,他便在那车内留下一个带有自己气息的障眼法。当马车经过城楼门下的阴影时,他又利用那半生不熟的鬼宗步身法,成功遁逃马车。
他之所以这样做,并非不信任梁听安以及其背后的悲常泗,而是女帝在密诏中说的很清楚,他的行程一定要保密。
虞戈不知身为京城卫统领的悲常泗知不知道密诏一事,他只知道,如果陛下命令悲常泗送自己出城,那有很大概率会是他本人亲自来送。
这样做不单单是为了隐瞒自己的行踪,也是为了不让梁听安卷进这桩麻烦事。
虞戈也料到,当各方势力得知自己乘马车南出永安城时,肯定会有一些宵小之辈坐不住的。
李显有很大概率会派人在官道上追杀自己,毕竟他险些将秦书礼活活折磨死,自己与他已经彻底撕破脸皮,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梁听安也是修行者,虽然虞戈不知他的实力如何,但能被悲常泗派来保护自己,想来他的修为必然不凡,至少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眼下,虞戈首先要做的便是徒步沿官道向北走三里路,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一家开在官道上的酒家。
他需要一匹能长途跋涉的坐骑,更需要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然后趁着天黑补个觉,好好调理一番身体。
此时的虞戈实在是太虚弱了,在大明宫跪了三天三夜的经历,让他走路时有种脚步虚浮的感觉,他甚至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吃下一头牛。
虞戈强撑着不适,咬着牙在官道上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在黄昏时赶到了官路旁的酒家。
这家店开在一处十字路旁,向南可进永安城,向北可直通幽州方向,东西可直达胶州与并州,可谓是占据了一方好地角。
因此常年客满,往来的旅人络绎不绝,酒馆生意兴隆。
想当初第一次来这家店,还是王简带他回永安城那会儿,没想到才一个月不到,又故地重游一番。
只是如今,王简已经死了,所以看到这间酒家,虞戈不禁黯然神伤,心中更是泛起一抹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