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低着头,两手交叉不停地摆弄着手指,看上去有点紧张。
细细想来,他刚给小丫头办理入学的手续,却不曾想,书还没读上一天,就要断了。
虞戈上前一步,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心疼的问:“我要走了,你想跟着我,还是跟着这个老爷爷继续留在虞府?”
小丫头扭头不舍的看了一眼福伯,后者冲她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又摆了摆手,仿佛再说:跟他去吧,孩子。
“跟你。”小丫头转身来到虞戈身旁,一只小手扯住他的衣角。
“好。”虞戈牵住她的手,这才感觉到这双小手冷的吓人,顿时心疼的问:“把你留在府上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有名字吗?”
小丫头摇了摇头,也不知她是忘了,还是不愿意回想这个能给她带来痛苦回忆的名字。
“总得有个称呼吧,既然跟着我,那我给你起一个新名字吧?”虞戈柔声问道。
见小丫头点头同意,虞戈若有所思,说:“跟我姓虞吧,至于叫什么…”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一阵秋风吹过,吹动一片落叶落在小丫头的脑袋上。
虞戈神色微动,伸手捏起那片落叶,方入指间又被他不慎用力捏碎。
风儿一吹,那掌心中枯叶的尸体便随风而去,在虞戈视线的尽头消失,飘向那令他日夜所念的北方。
虞戈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说:“就叫寄叶吧,虞寄叶。”
虞戈简单收拾好行囊,除了一点盘缠以外,剩下的都是他与小丫头俩人的衣物。
虞戈领着小丫头和福伯做最后的道别,然后出门乘车离开。
他隔窗看着虞府愈来愈远,最后马车拐入街巷,视线中只剩下一堵青砖墙。
虞戈抽回目光,看了眼在坐在身旁颇为安静的小姑娘,忍不住问:“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妹妹在哪里?”
他觉得有些事必须对小丫头说清楚了,他不能逃避,对方也是。
“不知道。”小丫头先是摇了摇头,然后红着眼看向虞戈,说:“寄叶只知道,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说完,小丫头一脑袋扎进虞戈怀里,后者猝不及防,嗓子里仿佛堵着什么东西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只能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驾车的那名京城卫,听到车内传来的动静时,也不禁张口轻叹,心想这俩个都是苦命的人呐。
马车在虞戈的示意下,一路来到了秦书礼的住处。
虞戈让小丫头乖乖坐在马车上,然后自己一人登上二楼,来到秦书礼的家门前。
他注意到,门上并未挂锁,说不定秦书礼刚好在家。
出于礼貌,虞戈伸手敲门三下,可手刚刚碰到门面,房门便被他轻而易举的推开。
里面没有上锁…
虞戈突然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探进去半个身子,迎面便嗅到一股子血腥味。
紧接着,他看到拥挤又凌乱的房间中,那唯一一张板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