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滴血上所沾染的气味,就如一根看不见却又真实存在的线,指引着他追寻猎物的踪迹。
线的这头在他的舌尖上,而另一头,就在那颗老梧桐树附近。
耶律齐恒一点一点抽出身后的弯刀,整个动作小心翼翼,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生怕惊跑了猎物了一般。
他收敛自己的气息,一步一步朝着那颗老梧桐靠近,若非用肉眼去观察,任谁也无法察觉到有这样一只融于黑暗的猎手,正在一点一点迫近猎物的藏身之处。
随着距离一点一点缩近,耶律忽然注意到了一股骚臭味,一定是猎物已经被吓破了胆,大小便失禁的缘故!
忽然,耶律齐恒眼中杀意爆增,手中的弯刀恰似短暂撕裂夜幕的闪电一般,哆的一声插在了那颗梧桐树上。
没有刀锋刺入血肉的感觉…
耶律齐恒一愣,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判断错了,然而下一刻,他方才注意到自己的弯刀上挂着一块皱巴巴的黑布。
他抽回刀锋,扯下黑布放在鼻尖嗅了嗅,顿时脸色一变,随手将这块破布丢在了地上。
又臭又酸,就像是从某个茅坑里拿出来的一般,这味道对于嗅觉比常人灵敏十倍的耶律齐恒来说,简直是一种酷刑。
他干呕两声,随后仰头朝天发出一声怒吼,声音似野兽一般极具穿透性,那是对耻辱的一种宣泄,也是在告知猎物不死不休的决心。
听到这一声似野兽般的怒吼,夜幕中踉踉跄跄的虞戈顿时心头一颤,身子更是不听使唤僵在了原地。
这声音让他有种发自灵魂的战栗,仿若一只野鹿撞见了老虎,被吓到迈不动四只蹄子,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
然而虞戈深知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在这陌生的街巷胡同,自己又受了伤,身后还有穷追不舍的追兵。
一但停下,哪怕是一息一瞬的时间,都有可能被敌人追上,然后乱刀斩成一地肉泥。
危急关头,在求生欲的催动下,虞戈本能的咬破了舌尖。
舌尖处传来的刺痛和在口腔中炸开的浓烈血腥味,终于让虞戈摆脱了那份无形的桎梏。
他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只靠意志强撑着这才没有倒下。
停顿刹那,他继续朝着前方逃窜,一头扎进更深一层的黑暗中。
他不知道前面有没有生路,只知道眼下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逃,不停的跑!
虞戈前脚刚走不久,后脚耶律齐恒反手握着弯刀来到附近,他不时耸动鼻尖,意图锁定虞戈最后消失的方位。
下一刻,他目光紧锁某个方向,嘴角更是挑起一抹冷笑:“猫捉老鼠的游戏,现在猫玩腻了,我看你这只小老鼠还能拿出什么小把戏!”
耶律齐恒一头扎进黑暗之中,这一次没走两步,他便看到了不远处有一道人影,站在一条死路前,左右没有任何生路。
虞戈有些绝望的回头,看着背后的杀手一点一点靠近,未曾想终是老天绝了他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