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联想到,之所以发现丛嘉,是因为他听到了一个类似于撕扯纸张的声音,在联想手中的宝船建造明细,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产生了一个不好的预想。
莫非,丛嘉找到这本书后,从书中撕下了一页,而那一页正是解开余欢之死的关键线索?
一念及此,虞戈连忙快速翻动手中文书,他不再详细浏览其中内容,而是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页面上。
如果丛嘉真的从这份文书上撕下一页,那么肯定会留下一些痕迹,只要稍稍留意就一定能发现。
“有了!”虞戈眼睛一亮,翻动页面的手猛地顿住,停留处有一道非常明显的痕迹,的确有一页被人撕下了。
这也间接证明,丛嘉的心里的确有鬼,也许是他那日无意提了一嘴余欢生前经手宝船建造的事情,害怕自己顺着这条线索找出猫腻,便提前动手意图销毁证据!
虞戈拿着这份文书,又叫来那三名当值,向他三人打听有关丛嘉的事。
当虞戈提及对方出门时手里拿着一份江南某地的人口统计表时,其中一名当值人员顿时露出无比诧异的神色。
“不对啊,这活的确是丛嘉的,不过前几天他已经做完交差了,怎么今晚又拿回去了呢?”那人诧异道,“我记得,部司让他尽快处理江北水灾拨款的折子啊…”
“也就是说,丛嘉要在几天前就已经把这活干完了?”虞戈又反问一遍。
“对,我确认…”那当值仔细回忆了一下,又说:“丛嘉我认识,他办事向来缜密,交过来的文书也从未出什么纰漏…
当然,人无完人嘛,可能他这次真的统计错了,对不上项目,所以特意回来翻旧账的。”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三位了。”虞戈朝三人拱了拱手,又扬了扬手中的文书,说:“我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作为证据,我需要带这份文书离开。”
“既是证物,那也没办法,不过大人还是来签个名字,登记一下,免得事后我们三人遭处分。”其中一名当值找来笔墨和登记册书。
虞戈草草签名后,便揣着文书离开,行色匆匆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留下。
“这天策府的人,总算走了,害得咱们一晚上没捞到偷睡。”待虞戈走后,其中一名当值抱怨道。
“天策府固然可怕可恨,但人家也是个跑腿的,再说了,不也请咱们吃免费的宵夜了嘛,就别挖苦了。”另一人笑道。
他刚要收起手中的登记名册,无意间瞥了一眼上面的名字,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
“我去,我没眼瞎吧!”那人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眼,顿时脊背发凉,慌忙丢了手中的名册。
就仿佛那不是一本普通的名册,而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你咋了,吃错了药了啊,大惊小怪的。”
另外两人捡起名册,不约而同的瞥了一眼,脸色皆是一青。
名册上只有两个字,字迹潦草仓促,却依稀可辨虞弋二字。
“方才那小子…啊不,是大人!”说话那人原地打了个激灵,扭头看了一眼,见门外无人这才松了口气:“他就是新任天策府总监啊,亲娘嘞,咱们哥仨竟然蹭了天策府总监一顿夜宵,这后半辈子有的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