茳杳与中书令也跟在女帝身后,不同的是,茳杳的位置在右,走在最后。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茳杳身子一顿,停在原地片刻,眸光不住的向下方掠去。
二人的目光短暂相交,来不及凝望,便如触电般互相错开,仿若两个不经意间对视的陌生人。
待女帝离去,虞戈这才起身,还没来得及扑打身上的尘埃,便听李承恩找到:“恭喜了虞弋虞大人!”
不知为何,他故意将弋这个字咬的及重,然后仰头大笑着离开。
跟在他身后的一众文臣,也纷纷伸手朝虞戈道喜,只是他们脸上的笑甚是虚伪,虞戈隐约从这些笑容背后看到了不屑与嘲弄。
虞戈不想节外生枝,也就没有理会李氏一党。也许是木已成舟的缘故,虞戈是天策府总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所以不少老臣也过来与虞戈客套几句混个脸熟。
只是,虞戈也从一干老臣的寒暄中,看出了独属文人的倨傲,他们虽然是在附和自己,却没有一人是真心实意的道贺。
一切都和上官飞燕分析的大致相同,李氏一党与自己有隔阂,至今仍记恨着虞戈审李珏一事,自然不可能正眼瞧他。
保王派的老臣,刚刚失去了最大的庇护伞右相张博人,急于在朝中站稳脚跟,必会抓住一切可以巩固地位的机会。
所以,即便他们在骨子里瞧不起虞戈这个半路冒出来的愣头青,也会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为了对抗来自李氏一党的压力竭力拉拢虞戈。
至少,老臣们绝对不能坐视整个天策府都沦落到李氏一党手中,天策府权利太大,倘若真的如此,那他们便永无翻身之日了。
虞戈扑了扑衣裳,刚准备离开,却忽然被人踢了一脚,正中他的屁股。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虞戈方才莫名其妙的忍受了多方势力的冷嘲热讽。
他顿时有些恼火,刚想转身训斥这人,却在看清那人的样子后,满腔怒火散了个干干净净。
只见,一眉目如画的女子正两手抱胸,瞪着一双秋眸,满是怨恨的看着自己。
她着一身官袍,脑袋上压着官帽收拢三千青丝,却别有一番风味。
这不是戈晓寒,还能是谁呢?
见虞戈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却在转身后瞬间变怂,戈晓寒眉头一挑,冷笑道:“哟,虞大人出去一趟,脾气见长啊!
你是要动手打奴家嘛,可把人家吓坏了呢!”
她后半句话声音糯糯的,表面是淑女模样,可语气却阴阳怪气,听到虞戈很不适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虞戈的认知里,戈晓寒可跟淑女不沾一丁点关系,对方可是动动手指就能把自己捏死的存在。
“这…原来是主管大人,瞧您这话说的,我哪敢啊…”虞戈打了个哈哈,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官又不是老虎,能把你吃了。”戈晓寒白了他一眼,继续道:“以后咱们同朝为官,就不必加尊称了。
虞大人真是好命啊,试问天下人有哪个能从一个酒肆的野小子,摇身一变成了当朝命官?”
虞戈只得讪讪的笑了笑,真以为戈晓寒是在夸他。
见状,戈晓寒嘴角抽了抽,恨道:“我呸,给你脸了,实话告诉你,刚才那一脚算是便宜你了!
你个臭不要脸的,拍拍屁股走人了,赊了一屁股账,都是本官自费替你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