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高祖皇帝驾崩,或者秦王造反,柏长龄只需要手持遗旨与这传国玉玺的一角,便能向满朝文武,乃至是全天下证明…
太子!才是高祖皇帝钦定的继承大统的皇嗣,届时,也就没有秦王什么事了。”
一块小小的玉,竟能拥有改变历史的能力…让虞戈不禁唏嘘。
“只可惜,呵呵…”王简忽然发出一声冷笑,又轻声叹了口气,“高祖皇帝千算万算,他摸透了太子的心,也看透了秦王的本事,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却唯独没有料到,秦王兵变后,作为他最信任的心腹,最早跟随他南征北战,替他挨过刀枪的袍泽柏长龄…
竟在最后关头,惧于秦王的势力,夹着尾巴,像一条狗似的逃跑了!呵呵…”
王简深吸一口气,将玉石收入怀中,抬头扫了眼晴天万里,自言自语道:“想他柏长龄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因为怂了这么一次,便把高祖皇帝连同其他开国功勋,那同样出生入死的弟兄,还有那可怜的太子殿下,全都卖了…
这本是高祖皇帝交给柏长龄的遗嘱,是足以威胁秦王的软肋,却被柏长龄攥在手心里,用作让自己苟延残喘的护身符。
他在汴塘躲了整整一辈子,也没敢拿出来指证秦王的罪行…”
王简缓缓吐出一口气,从进去汴塘后便始终盘踞在他心头的迷题,自此算是全部解开了。
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可神色却多了几分落寞,不由最后感慨道:“人心呐,就像今夜的月亮,在它没来之前,谁也不能准确预测它的阴晴圆缺…”
虽然这件事与虞戈牵扯不大,他只是一个跑腿的,但听完王简的解释,他也不由感慨王简说的对。
虞戈甚至可以想象到,高祖皇帝被秦王囚禁在深宫,每日每夜形只影单的眺望北方。他心中期盼着自己昔日的袍泽能站出来指认秦王的罪行,救自己于水火之外。
可这种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被磨灭。最后只留一声空叹翻转成恨,盘踞在深宫尽处,化作一抹怨念久久不曾散去。
最是无情帝王家,可普通人遇到这种事,又有几个坚持本心的呢?
“我们走吧,有了这两样东西,可以回去交差了。”王简深深地看了虞戈一眼,随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虞戈晃过神来,急忙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跟上王简:“大人,你腿脚不便,我扶您拄着树枝吧。”
“如此甚好。”王简没有拒绝。
徐来驱马走在最前面,他放缓速度故意等着二人。只是,王简伤的如此之重,他却丝毫没有让对方骑乘的打算。
时下正值夏末,有道道凉风吹过遍地尸骸的官道,吹下路旁老树叶两三片,更添几分凄凉。
不过多时,遍地尸骸中忽然站起一个身影,是方才晕倒的那个贼老太。
贼老太揉了揉脑袋上的大包,又看了看周围,顿时惊叫道:“祸事了,祸事了!王大人,你可做的真绝啊!不行,我得告诉庆统领去!”
随后,贼老太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与此同时,在汴塘城柏侯府内,一个年近三十左右的男人,带着一众虎贲军士兵,从汴塘衙役手中接管了柏侯府的守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