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身子严重发福,一身宽松的捕头差服绷的老紧,走起路来时,身上的赘肉一晃一晃,脸也憋的老红。
不用虞戈猜他也知道,这位应该就是捕头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合着这汴塘衙门里还真是藏龙卧虎,除了苏主簿还看的过去,其他人长得多少都有些奇特。
“堂下何人?”虞戈收敛表情,正色道。
“哟,您就是新任的县令大人吧?”胖子打量了虞戈一眼,两颗小眼珠子打着转儿,也不知在憋着什么坏呢。
“嗯。”虞戈点了点头,他未着官服,但官做了小几个月,这气度还是有的。
“您可真年轻啊!”胖子朝他拱了拱手,身子却努力伸的笔挺,说:“还未自我介绍,下官柏豪,任职汴塘衙门捕头。
我跟柏侯是远房表亲的关系,听说大人您很威武啊,上任第一天就打了我表哥的家丁!”
“怎么?柏捕头是来替你表哥找回场子的?”虞戈算是看出来了,这柏侯府不敢明着来,便先派了他这马前卒来探探风。
“不敢不敢!”柏捕头朝虞戈拱了拱手,缓了一口气儿,接着说:“我表哥说了,大人您刚刚上任,想来三把火是人之常情。
您年纪不大,涉世未深,正是初生的牛犊子不怕老虎,所以我那表哥不会跟您一般计较的。”
说些,柏捕头看向其他官差同僚,本以为他们会和以前一样,配合自己哈哈大笑。
可一众官差却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喘一下。
“你们都聋了还是哑了,怎么都没个声了!”柏捕头艰难的提起胖腿,踹了一脚就近的一名官差,斥责道。
“大胆!”虞戈也顾不得恶心,直接抄起那满是油渍的惊堂木,朝着柏胖子的大脑门丢了出去!
咚的一声闷响,就跟打在了一颗西瓜上似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所有人都听的到。
“啊!”柏捕头捂着脑门,发出一声哀嚎,鲜血直接糊红他半边脸。
“当着本官的面,踹本官的人!”虞戈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吼道:“你当本官是摆设吗?给本官滚出去!
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汴塘衙门的捕头了!”
柏胖子满脸的不可置信,伸出颤抖个不停地指尖,指向虞戈:“你、你敢打我,我表哥可是…”
“滚!”虞戈反手抄起桌案上的一桶竹签,作势欲打,那柏胖子见了,顿时猛地缩了缩脑袋,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奈何他这身子太过肥胖,一个不留神,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摔倒在地,向前滚出老远才停下。
虞戈又气又想笑,他强忍着笑,厉声道:“滚去给你那表哥带个话,这并州乃是陛下的并州!
陛下亲手定下的铁律,不是他这小小的柏侯府能够挑衅的!”
“好,大人放心,我一定带到!”柏胖子咬了咬牙,环视四周官差,伸手挨个指了指:“平时巴结老子,现在连个扶的都没有,行,我都记住你们了!”
方才他摔得老惨,却没有一名公差敢上前主动搀扶。此时,他强忍着浑身的酸痛,一瘸一拐的狼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