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号称塞上江南的汴塘城,竟有这样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不过,作为帝国的都城永安,尚且有鬼市这样的灰色地带存在,更何况是远离帝国统治中心的汴塘呢?
虞戈隐约感觉到,王简此次秘密来到并州汴塘,所图谋的事情,很可能与这嚣张跋扈,为祸一方的柏杨有关!
他在心中记下此事,又辗转其他街巷,并没有其他收获。
临近晌午时分,他在街头找了一家小面铺,花了几文钱,吃了一碗地地道道的油泼面。
随后,又在面铺中小憩片刻,听本地食客闲聊,一直坐到下午,这才起身回到下榻的旅店。
王简还没回来,虞戈一直等到傍晚时分,后者才回到客房。
他刚回房,先是洗了把脸,又让店小二准备一些吃食,俩人在房间里简单的凑合了一顿。
看得出来,王简应该是走了一天,所以又饿又累,根本顾不得问虞戈都看到了什么。
茶足饭饱后,王简示意虞戈,与他一起对坐房间中的四角桌。
待虞戈入座后,王简开口问:“怎样,今天你都收货了什么?”
虞戈将汴塘衙门门口摆着一具男尸,还有从路人老大娘口中打探的情报全盘托出。
王简听后沉默片刻,见怪不怪般淡然回道:“汴塘知县管不了柏侯府的事,这很正常。”
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并不在乎柏侯强抢民女,又弑杀其老父。
似乎,这种事他见得太多,早就习以为常。又或者,他天生性情薄凉,对生死一事看的非常透彻。
不过,虞戈觉得,后者的可能更大一些。
“为什么?”虞戈反问。
柏侯掠走民女,还打杀了老人,这种事本应人神共愤,而柏侯本人更应该接受武朝铁律的制裁。
可犯下如此罪行的人,官府却不敢拘捕他,哪怕证据都丢在了衙门门口。
莫非,就因柏杨是世袭侯爵?单凭这一层身份,就可以为非作歹,祸乱一方,甚至蔑视武朝铁律,只手遮天?
虞戈有过跟那女子相同的经历,只不过,后者的经历显然更加凄惨,与之相比,虞戈这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见虞戈面色不对劲,就像是感同身受似的,王简微微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淡然道:“柏侯不是普普通通的侯爷,他之所以如此嚣张跋扈,是因为就连当今陛下也对他束手无策。”
“还有陛下惩治不了的恶徒?”虞戈一愣,张口反问。
李珏被释放,可能是因为陛下念及亲情的缘故,更何况他偷的是女帝的私人腰包。
而柏侯一届外姓侯爷,又如此蔑视王法,以女帝治国的果敢手段,此人早就应该被绳之以法,以泄民愤了。
“你要记住一点。”王简看着虞戈,给他上了第一课,“陛下也是人,她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所以,才会派我来替她拔掉这颗扎根汴塘多年的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