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只是识灵境初期,即便突破,实力也不会得到显著提升,却仍让虞戈感到一丝欣慰。
进度慢不要紧,他坚信只要持之以恒的去追逐,早晚能追上那些排在他前面的人群。
王简带着虞戈出了天牢,二人换了一身寻常打扮,于城东码头乘船驶离永安。
时下天刚蒙蒙亮,也许是河边潮气重的缘故,四周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着,似是整个永安城都藏起了它原有的轮廓。
踏上甲板的那一刻,虞戈回头眺望,却被雾气阻隔了视线,有股落寞涌上心头,怅然若失。
他终究是没能与小九独处片刻,哪怕是只说一句话…
这看似简单的愿望,却如天边鸿沟一般,让身为凡人的他,望而却步。
“在想什么?”王简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语气平和不带任何波澜。
“没什么。”虞戈晃过神来,伸手抹去挂在眼角的一滴泪珠儿,“只是分别,有些伤感罢了。”
“借过,借过!”有人从他二人面前经过,背着一大包行囊。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从王简接虞戈出天牢开始,他便非常低调,就连出城也选择了最为经济实惠的民船。
或许,王简就是这样一个谨慎小心的人。但虞戈已经敏锐的嗅到,对方之所以如此低调行事,恐怕跟他要去做的那件事,离不开关系。
“知道河为什么要奔向大海吗?”王简站在虞戈身旁,一同眺望身后的薄雾,问道。
虞戈摇了摇头,前者继续解释:“因为不向前走,就会困于原地,变成一潭死水。”
“那您说说,分开是不是为了更好的重逢?”虞戈想了想,问道。
外人传王简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无论是谁,只要落到他的手里,就没有他挖不出来的秘密。
只是不知为何,虞戈不像李珏,一点也不怕对方。
“有一小部分是…”王简看了虞戈一眼,问:“你不害怕我吗?”
“为什么要怕?”
这可把王简给问住了,后者认真的想了想,回应:“因为我杀了很多人,他们都害怕我。”
虞戈看着王简那张普普通通的脸,说:“我想,我不怕你,是因为我还不了解你。
而他们怕你,也是因为不了解你。”
王简微微一愣,说:“这是几十年以来,我听到的最有意思的答案,你很有趣。”
“可别人都说我木讷。”
“或许,这就是大智若愚?谁知道呢!”王简耸了耸肩,伸手指着北方,说:“咱们要去并州汴塘,你怕不怕?”
“怕。”虞戈向他伸出右手,“说实话,从上了船开始,我这只手就一直在抖个不停。”
“你倒是挺诚实。”王简鼻头耸动,继续目视前方,没有再说一句话。
这个面相普普通通的男人,似乎总是喜欢埋着身子,光是这背影就给人一种形只影单的感觉。
只是,男人鼻梁生的高挑挺拔,宛若孤峰独耸。虞戈知道,他从不孤单,而是天生就属于孤独的那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