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博人没回话,女帝又说:“这么为难,那你就给朕说说,有哪几个人不能用。”
张博人面露一抹挣扎之意,却还是开口道:“温白开,温大人有野心,陛下需多加防范。
剩下的,老臣也不便多说,反正陛下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说完,俩人隔空对望,俱是不约而同的会心一笑。唯一不同的是,她们一个负手站在台上,一个匍匐跪在台下。
“我听说,胶州那里不错,适合养老。”女帝朝张博人摆了摆手,转过身去,“明日你便启程,辞呈就免了。”
“臣张博人,叩谢陛下圣恩。”张博人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陛下,一定要保重龙体啊!”
“你也是,老东西,尽量多活几年。”女帝没回头,淡然回应。
张博人起身告辞,李总司连忙躲进犄角旮旯里,生怕与对方撞到。
等他走后,李总司这才现身,又犹豫着还要不要金殿拜见。
“还在外面愣着干嘛,快些滚进来!”这时,女帝忽然喝斥道。
李总司脖子一缩,连滚带爬跑了进去,刚进金殿,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见一个御用金杯朝他的脑门上砸了过来。
他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只脑门子一阵发晕,事实上,他也不敢去躲。
“还有脸回来,看你办的什么蠢事,滚!”女帝丝毫不讲情面,骂道。
李总司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这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给赶了出去。
匆忙之间,他只是隐约看到,陛下身旁似乎还站着一个人。
是一个女子,芳龄不过十八左右,模样竟与陛下有几分相像。
李总司颇为狼狈的逃出了金殿,伸手揉了揉脑袋,埋怨道:“我的亲姐姐,我这又是哪里做错了,还不是为了咱们老李家嘛!”
他越琢磨越是咽不下这口气,狠狠地揉了揉发青的额头,嘀咕道:“姐姐不疼,那我找我三哥去!”
金殿之内,女帝徐徐转身,看着身旁垂着脑袋,一直保持安静的茳杳,朱唇微启道:“杳儿,看明白了吗?”
茳杳一愣,随后摇了摇头。
“没事,你还有时间,可以多看多学。”女帝走到她身前,缓缓展开双臂,展开那身黑底红凤的衣裙,似凤凰的羽翼,又似真龙的利爪。
“所谓帝王之术,无非制衡二字。你要做的只是站在这里,做下棋的那人。”女帝指了指脚下,那是白玉黄金铸就的高台,“黑子白子,无论大小,物尽其用。这是制衡的手段,棋手不能动恻隐之心。”
女帝张开右手五指,向前虚握。她手中凭空生出一抹光,透过指缝无比刺眼。
她傲然道:“天元在手,目及上穹…如此,一切都将是最完美的…安排。”
“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吧?”天牢内那个自称王简的男人,朝着虞戈伸出两只手,一正一反,问:“现在,给我你的选择。
你要生,还是选择死?”
虞戈没有立刻回应,他看了一眼早就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李珏。后者似乎非常惧怕面前这个身着大红官袍,有些土里土气的男人。
“如果,我两个都不想选呢?”虞戈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王简一愣,竟认真思索了一下,随后开口道:“很遗憾,不能。”
再次面对这种命不由己的选择,虞戈露出一抹苦笑。他伸手虚握,很想触摸那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命运,然五指并拢时,掌心空空如也。
他眸光一敛,从容道:“看来,我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