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王树根家中。
和村子中其他人家的一片黑暗不一样,王树根家中灯火通明。
大大小小的蜡烛点了十几根,蜡烛发出的光,透过玻璃看上去美丽极了。
不过和美丽的蜡烛相比,王树根的心情可不怎么美丽。
白天的时候,张长河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让他们十天之内将这些工人的工资全部填上。
账目也很清楚,大概需要一万两银子。
这么多年来,王树根家赚了也不少银子但是一口气拿出来一万两银子,也是肉痛,比肉痛更加难受的是,他们觉得这钱他们就根本不应该出。
毕竟按着王树根的想法,就算是败诉了最多也就该给多少工钱就给多少工钱,仅此而已,谁知道,这个张唱歌东加点西加点,把原本只有两三千两的钱加成了九千多两。
这怎能不让王树根难受?
“我看肯定是这些工人和,那个张长河串通一气,打算从我们手中搜刮油水,真他妈的黑啊!一万两白银,这张长河是那个工人的亲戚不成?”王树根的大儿子说道。
“我也觉得是这样的,虽说劳动法上有规定,但是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金州那个官员按着劳动法的规定办事啊?而且要真是按着规定办事,咱么拖欠工资,隐瞒工伤,这个张长河怎么不对咱们进行罚款?”王树根的二儿子说道。
“少说两句吧!要我说商不与官斗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本来不给那些工人们工钱我就有些过意不去,还有那个刘有根家,孤儿寡妇的,咱们就当是发善心给他一些银两吧。”说这话的是张长河家的大女婿,为人还算老实本分,但是他是入赘的身份下贱说话根本没人听。
也不用别人说,他的妻子当即就是一巴掌:“放你娘的屁,一万两银子,你值一万两银子吗?再说了,这一万两银子我丢大海里,也不想给那些工人,尤其是那个刘梁氏,平时就喜欢穿白衣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现在随了他的心意了,穿他的白衣裳去吧。”
“对了你这么维护她,是不是和她有一腿?”
此话一出那两个大哥脸色都有些不善,大女婿被抽了一个嘴巴子,也不敢还手,显然经常这样,看着两个大舅子不善的表情,他连忙解释道:“我哪里和那个刘梁氏有一腿?你不要瞎说行不?我这不都是为了咱爹吗?”
“那个张长河你们也见到了,都是维护那几个工人,要是不给,他把爹抓进牢里怎么办?”
“你看看爹,在牢里呆了几天都成什么模样了?”
一众儿女看了去,只见王树根原本红光满面的脸色暗淡了不少,另外,也瘦了不少,显然是饿的。
众人看着自己的老爹脸上全都流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但是,心中有几份真的几分假的就说不清楚了。
“爹要不我们兄弟几个把钱凑凑,咱么息事宁人算了,反正在人家的地盘上,真要是撕破脸了也不好,您说是不?”
“是啊爹,现在咱们手上的钱虽然不够,但是还有厂子,大不了用厂子抵押贷款,从辽东银行里面借一些钱,您看如何?”
“借钱,咱们还用借钱吗?我看你是真的疯了,咱们一家出一千两银子,剩下的……爹您看能不能从您手里给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