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刘永攀将地上的几个番薯捡到了麻袋里,然后便大踏步的向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这番薯种起来哪里都好,唯一的问题就是这玩意收起来太麻烦,需要重新开掘土地,而且经常有漏网之鱼。
作为在山东和女真手下常年忍饥挨饿的刘永攀,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些番薯,他每天都会来地里翻看一番,每找到一个落下的番薯,他都能高兴好一阵子。
背着这些沉甸甸的番薯,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姻缘诧,姻缘诧,阴人梦黄泉下。福分大,福分大,周堂内是这朝门下。齐见驾,齐见驾,真喜洽,真喜洽。”
哼唱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戏曲,刘永攀很快便来到了村子上,这时村长看到了他说道:“刘永攀,又去地里刨食吃拉。”
这村长和一般的村长不一样,是朝廷委派的,平时主要管着邻里纠纷,或者有啥大事小情的给镇子上汇报汇报,并没有什么实权。
而村长也不白干每个月又一两银子的俸禄,如果民调结果好,到了年底,还能领二两银子的奖金。
听到村长的话,刘永攀笑嘻嘻的说道:“是啊是啊,又刨上来二斤山药蛋子,俺家用这山药蛋子酿了点酒改天,请您吃上一场。”
“好说好说。”村长笑了笑然后说道:“对了,今天县衙来人了,说今年的税该缴纳了,让所有人三天之内,去县衙缴纳赋税,每个人都要去,你准备好缴税的银票了吗?”
“银票?缴税还要银票?”刘永攀懵了。
之前刘永攀也缴纳过税,不过那会大多都是直接缴纳粮食,也就是红薯,缴纳的也不多,一年也就几百斤,占据总收成的半成,剩下的足够他们生活。
然而,今年似乎有所不同,那些商户们经常下乡从他们手中收购红薯。
价格也还算公道,如此一来,这刘永攀自然也就将红薯卖了,反正还能用银子缴税。
然而,这银票缴税又是什么情况?
看着刘永攀一脸懵逼的样子,那村长惊讶道:“前段时间,不是村子里贴了告示嘛,让你们都准备一些银票,从今以后缴纳赋税,只认银票,不收银子和粮食了。”
这时,刘永攀才想起来,之前那粮食收购商在结账的时候,曾经问过自己,要银票还是要银子。
刘永攀自然选择的是要银子,因为银票这种东西在他眼中和废纸也没啥区别。
然而,现在听着村长的话,他便有些尴尬的说道:“村长,俺不认识字,你知道的。”
村长挠挠头说道:“好吧好吧,也不只是你一家,咱村子还有不少人家没有银票呢,等明天一起去县里想办法吧。”
说罢,村长便走了,他还有其他人家要通知。
而刘永攀则回到了家中,此时他的妻子已经熬好了番薯粉做的粥。
这粥几乎和浆糊差不多,稠的能插上筷子。
正常人喝这种粥一般都喝不下去,因为太稠了难以下咽。
然而,刘永攀就喜欢喝这口,说是喝着瓷实,扛饿。
除了稀粥之外,还有一碟咸菜。
辽东说到底还是苦寒之地,大部分土地都种的粮食,并没有多少地方种植蔬菜,就是有也大多都是门前这一小块地方种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