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推开小和尚,吓道:“滚开!”一阵推推拥拥,又将汝峰押走了。
小和尚被人拦着,心里有话不能说,干着急。眼见汝峰被驱赶着越走越远,他站在那儿,急得就要哭了。他是怎么从开封来到徐州的呢?还得从头叙起。
原来,那日在开封护国寺,陆纹虎和德胜带兵袭击了隐藏的特务,抓走了袁克定和几个扮成和尚的日本特务。
众警察也都很快撤走了。几个老和尚按照警察临走的吩咐,带人打扫了寺院,将那些尸体拖去掩埋了。护国寺众僧,一阵欢声笑语。
老方丈当下传出法旨:“排宴给汝峰贺功。”
宴席摆上,众僧边饮宴边高兴,一直到天黑,却不见汝峰回来。
普贤心里焦急,向众人道:“我师叔一直是袁世凯捉拿的要犯,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被人认出来,让官兵抓走了?河南是少林寺的所在地,认识我汝峰师叔的人最多。师叔一旦被抓,必定性命难保,我很担心。”
众僧听了也都焦急。方丈急忙派出和尚四处打探消息。回来人都说:“白天张勋和冯国璋的车驾在车站不远处被袁克定的卫队拦截了。没听人说官兵抓走汝峰和任何和尚。警察局长因为白天的事,怕冯国璋、张勋怪罪抓他,吓跑了。警察局里群龙无首,更无人主持抓人。唯一可能的是:汝峰被袁克定的卫队劫走了。”
老方丈仔细分析说:“汝峰做事,一向神出鬼没,机灵乖巧。他绝不会落入袁克定那样的蠢材之手。他准是被冯国璋纠缠,护送冯国璋回南京去了。大家不用担心,用不上几日,汝峰定会平安回来。”
普贤听了方丈说的,觉得有道理,细一想又忧虑道:“我听说冯国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他是袁世凯的忠实走狗,他身边的人若有人认出我师叔来,他会不会以怨报恩抓我师叔呢?”
方丈一听笑了,道:“这不可能。早年我与冯国璋打过交道,我与他有些过从,对他了解颇多,他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他就是认出汝峰来,他也不会加害,至少他能放过汝峰这次。”普贤这才放心了。
方丈又道:“河南情况复杂,普贤千万不要私自出去找你师叔,免得触怒了哪级官府,生出事来。你与缘通按照汝峰临走的吩咐,还是先盯住那个日本人山芪。这次事件,山芪是罪魁祸首。汝峰在他身上还要继续做文章。放跑了他,汝峰回来会很生气的。”
外面天更黑了,缘通还没回来,普贤等得焦急,向众人道:“缘通去盯山芪,出去一天了,这时还没回来,他会不会出事?”
一老僧道:“这你也放心,缘通保证没事。开封城大他哪都熟悉。那个山芪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对自己有危险,他准得躲去得远一些。缘通一定对他穷追不舍,不论山芪到哪儿,缘通也要盯住他。我估计缘通也就要回来了。”普贤又被众人安慰得疑云尽散。
这时,缘通匆匆地回来了。不等众人问他,他进门就道:“好费事,好费事。这个山芪鬼子,果然狡猾!我找到了他躲藏的地方。”
众人都问究竟,小和尚又道:“我早上跟他二人出去,走到岔路口,山芪就与袁克定分路了。我没理袁克定,盯山芪去了。
见他在我前面,坐着轿,拐弯抹角,先去了日本的小几商行。我在那守了一时,刚想回来报告,不想,又碰上了河南三侠。三位大侠问我干什么来了。我悄悄向他们说了山芪在开封企图杀害冯国璋的阴谋。
三位大侠都很生气,也要暗算他。我们正在说话未了,见山芪又坐着轿,带几个人,从小几商行出来了。我又与三位大侠一起对他跟踪。这下山芪去得远了,拐弯抹角又去了汴京街,热闹路的丰美绣楼。因那里是妓院,我没进去。
三位大侠跟进去了。我在外面一直盯到天黑,估计他不能再走了,才回来。三位大侠告诉我黑天他们住在那里盯山芪,我不用去了。明天白天,让我再去。若不是山芪轿后跟的人多,今天三位大侠就除掉他了。”众人听了都有喜色。
普贤道:“缘通快去吃饭吧。你今天做得很好。”
缘通道:“我忘了说了。三位大侠已经请我吃过饭了。我们是在饭店里最后分手的。”
方丈道:“三侠若插手这件事,就更好了。山芪很难逃出河南。”普贤不知三侠,向众人询问,众人又向普贤介绍三侠,谈论了起来不提。
次日,小和尚与普贤一同来了丰美绣楼。
三侠向二人道:“我们通过妓女,了解到了山芪的一个秘密,因此,我们没有杀他。山芪正在这里等一个人。他是日本关东军的多畑焌大佐。山芪要陪他去徐州车站,迎接一伙从上海来的日本武士。多畑焌要将这批武士带回胶东。
山芪已经派人到徐州安排住处去了。多畑焌一到,他们就得启程。这伙日本武士来者不善,我们打算跟他们到徐州看个究竟,再做打算。那时除掉山芪也不迟。”
普贤听了很赞同,也向三位大侠道:“我师叔从南京回来,必然经过徐州,我也正好接他汇合。然后,我们就从那儿去山东。”
二人与三侠一同进饭店吃了饭,又告辞三侠回护国寺等候。
又过两日,小和尚早早去了丰美绣楼,跑得气喘吁吁,回来向普贤道:“我刚才出去,在半路碰上了三位大侠。三位大侠正要来这里找我们。
大侠说:多畑焌昨天就到来了,他还带一个名叫肥仅次彘的武士。今天他们就去徐州接人。山芪陪同多畑焌,已经去车站了。
三位大侠告诉我:让你务必跟去。在丰美绣楼这几日,山芪认识他们了。三侠恐怕山芪看见他们的身影惊觉。三侠说他们于路躲起来,让咱二人对山芪一伙于路监视。三位大侠已经先去车站了。”
普贤急忙收拾东西,带上宝剑,告辞护国寺众僧,与小和尚急急赶来了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