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浪人果然都向警察询问:“船伙能有多少人?”
警察道:“小小船伙能有多少人,没多少没多少。加起来他们也就五六百人。今天在这打架动武这几个,是其中武艺平常的。若那些厉害的船伙来了,日本人一个也活不了。”
另一警察也道:“你们趁早离开这里,不要再自寻死路。”
众浪人听了,一个个沉默不语。多畑焌又上前指问:“你们的威风呢?哪里去了!”吓得山芪又赶紧从中劝阻。
一个浪人向警察道:“你帮我们买口棺材,将尸体装上,厝到庙里去。”多畑焌一听,气势汹汹地向尸体踹了一脚,道:“不准盛殓!拖去喂狗!”又和众浪人怒目而视。
山芪赶紧哀求肥仅次彘道:“你快让大佐先生离开,他不理智了。”肥仅次彘拉上多畑焌,先回同佩楼了。
原来这十个浪人,在途中倒车的时候与那三人分开了。那三人要抢先去朝阳寺,也有意和他们分开,见那十人上了车,他三人故意上了另一节车厢。
在下车的时候,那十人被山芪派来的人先接去了同佩楼。山芪迎在半路,见人数不对,这才与多畑焌和肥仅次彘一起来带人寻找。他们与普贤几乎同时到的这里。
普贤见多畑焌先走了,已经没戏,他也不看怎样发落尸体了,急忙跑回店房来找小和尚缘通。
二人见面,缘通焦急道:“普贤啊,你可回来了。我汝峰师兄打了日本浪人,被警察擒去了。这下糟了!我正没有办法去救,急得哭呢。你快想办法救他。”
普贤安慰他道:“你不用害怕。我都知道了。你还在这里等我回来,与三位大侠联系。我去想办法救他。”
缘通道:“你一个人去总是孤单,我虽然不甚中用,可以帮你打个下手,还是我二人一同去吧。三位大侠也不知上那儿去了,始终没来找我,我也找不到他们。这时他们若来,也就好了。”
普贤道:“三位大侠另外有事,他们正忙呢。我在路上听说了他们的消息。”小和尚又欢喜道:“你是怎么听说的?他们多咱能来?”
普贤摇头道:“他们几时能到这里与我们汇合,我说不准。我是在师父那里,听二师父化缘君道长说起三侠的。他也不知三侠又上哪儿去了。我估计三位大侠,今天准能来找我们。”
小和尚有些失望,问:“你想怎样去救汝峰师父?”
普贤道:“那伙与浪人斗武的人,为首的名叫邵德光,他是我师父后收的俗家弟子。他去找我师父,去给受伤的船伙治伤。他们马上就去警察局。我跟他们一起混进去,相机救人。”
小和尚听有多人前去,又有喜色了。普贤赶紧告辞出门,向警察局跑来。那真是:跑步飞奔还嫌慢,心中急坏南真人。
普贤刚到警察局门前,就见化天尊和邵德光匆匆赶来了。普贤迎上前,向二人说了自己的来意。三人一同进了看守所。邵德光先去看守长那使了钱,经允许,三人才来到班房门前。
邵德光又拿出钱交给看守警察道:“老兄,这点儿钱,你先买包烟抽。我请来了我师父化道长,经看守长同意,让进去给那几个受伤的弟兄治伤。他们伤得重,人命关天,你行个方便。”
那看守接了钱,在手中颠了几下,觉得太少了,说道:“啊,是化道长来了。看你面子,可以进入。不过,可要尽量快一些。这里是有规定的,时间长了那可绝对不行。”
回身打开牢门,让道:“化道长请进。重伤的都在这间里呢。”
化从君迈步进了里面。邵德光、普贤刚要跟进去,看守拦住道:“二位留步。人多进去不行。到外面去等候。”
二人无奈,跟那看守从走廊出来了外面。邵德光知他不让进去的缘故,是嫌钱给少了,说:“老兄,请包涵一些。我这次去上海做生意,赔了本钱,一时手头紧。我已派人凑钱去了。”
看守听了道:“邵大爷是个明白人。明白人就好办事呀。你在徐州城里城外是有名的人物,办出事来当然也要有名。可不是我故意向你勒索,这里也有一班人呢,谁不得沾点儿呀?”
邵德光道:“说得是。全赖老兄费心,等钱来了人人有份。”
看守听了,这才有了笑容,道:“邵大爷不愧是有名的人物,真是快人快语。其实呢,谁能不给你面子。连我们局长还得敬你几分呢。都抓来了,不是没抓你吗?你的面子大呀。”
邵德光心说:“这是我面子大吗?分明让我多出钱。”
他嘴上道:“这次邵某面子全没了,栽进去了。为区区几个日本浪人,牵连了我这些好弟兄。我哪还有面子可言。论文论武,面子也都丢尽了。”
看守又道:“刚才我是提醒你,别错对了局长。最好用的用上了,弟兄们也就少受牢狱之苦。你看:“‘索局长’和‘要副局长’以及我们‘卡看守长’、‘挤副看守长’、‘勒班头、吃班头、拿统管’,这些人都给了你面子。老弟出手大方些吧。谁不知你水上生意兴隆,日进斗金啊?啊——哈哈哈哈。”他笑得阴险可憎。
邵德光苦笑道:“放心吧,我会让你们人人满意的。”
这时只听化天尊在里大叫:“唉呀,疼死我也!”原来化道长在里用三棱针抢救伤员,伤员毫无反应,化道长以为伤员必死无疑,不由自主叫出声来的。邵德光一惊就要进去看。
看守拦住他道:“我先去看看,如果人有不测,你再进去。”
看守进到里面,见化天尊叫完一声正愣呵呵地对着受伤弟子流泪呢。
看守悄悄行走,也不惊动,出来向邵德光道:“化道长见弟子伤得太重,不由自主喊的。里面没事。”邵德光心里焦虑不安,急得来回踱步。
普贤一心想见汝峰,向看守问:“施主,那个抓来的和尚呢?他现在关在哪里?我想见他一见。”
看守见他是出家人,不爱答理,装作没听见。
邵德光又问:“勒班长,你们抓来的那个和尚呢?关在哪儿了?这位道兄要见一见。请你行个方便。”
看守这才慢悠悠地说:“那个和尚自从到这,没关监狱,也没人为难他。他还成了局长的座上客了。现在他正与局长同桌共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