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镇芳知道高氏与张氏是义和团将领的夫人。他又立刻派人去雁鸣寺秘密查访。张镇芳一心要为朝廷立功。
那探子很快便访准了,李占鳌、东方亮、高廉伯都躲在雁鸣寺里,报告了张镇芳。张镇芳满心欢喜,带领一营清兵,连夜来包围了雁名寺抓人。
庙里僧人看见清兵包围了寺院,急忙报告了住持。住持分析官兵是来抓李占鳌等人的,立刻来与众人商议对付办法。
李占鳌向住持道:“清兵来的人多,难免一场厮杀。我的两个孩子,带不出去了。请长老替我照顾。他们若得活命,全是长老的恩德。拜托了!”住持在情急中接受了委托,急忙带李研李茜隐藏去了。
东方亮将一杰绑在自己背上,誓与妻儿共存亡。于是,李占鳌、高廉伯和几个和尚,都持剑在前开路。张氏、高氏与几个和尚,都持剑断后。中间护卫着东方亮和东方一杰。他们在院里与清兵一阵厮杀,东方亮带着儿子先突出去跑了。众清兵四百多人,将李占鳌等人团团围住厮杀。
张镇芳见跑了东方亮,大怒,向士兵们吓令:“给我开枪!不要活的了!这些匪首凶顽,不能让他们再跑了一个!”
李占鳌,高廉伯、高氏,三人杀出重围刚刚要跑。见张氏负伤被清兵绊住了,已经难以脱身。三人复又杀回来救张氏。
这时张氏,已经伤重支撑不住倒地了。李占鳌一见,大怒,立刻吼声如霹雳,红眼放凶光,杀得清兵纷纷溃散。
李占鳌从地上扶起张氏,背上,又向外冲杀。狡猾的清兵故意闪开一面,几个人正往外跑,他们立刻开枪射击。打得李占鳌、高廉伯、高氏、张氏,都身上百孔千疮,死在了血泊之中。张镇芳命人将四人的头割下带回报功去了。
雁鸣寺住持见四人死得惨不忍睹,带领几个老僧掩埋了四人的尸体。从此,长老秘密抚养李研李茜。长老还教他们学文习武。李茜八岁那年,长老不幸病逝了。临终,他嘱咐李研李茜去找东方亮和李占一。从此,李研李茜开始浪迹江湖。以下不提。
却说李研李茜去潮州。二人离开北京奔天津,渡黄河过长江,经南京上海……车船转乘行经数日,这日到了潮州城。见潮州城是座古城,建筑多样,古色古香;街道繁华,买卖兴隆;官商坐轿,洋人乘车;街上人多,黎民含笑;是个富庶的地方。二人边走边看。
李茜吃惊道:“哥呀,不曾想潮州城竟有这么大!我们不知东方家的住址,这可如何找他呀?”
李研笑了,道:“小妹放宽心。别看这里地方大,找人我自有办法。我不用挨胡同询问,就能找到东方一杰家。只是咱这些日子,贪赶路程,吃不好,睡不足,累得小妹形容憔悴,衣衫也沾满了尘土。你这样去见人,恐怕要出丑。途经那些大城市,大商店,我催你去买称心的衣裳,你舍不得停留,一心赶路,硬说买穿戴不着急。现如今你一件新衣裳还没买。你自己对镜子瞧瞧,满面尘土、头发扎蓬、穿戴依旧;你这样狼狈相若让东方一杰见了,他肯定相不中。听元明说他俊俏无比。他对妻子的挑选,肯定要讲究。”
李茜一听焦急,紧对镜子打量自己,说:“我这不还是原来的模样吗?头发不顺,可以梳;脸上灰尘,可以洗。我有什么见不得他的?”
李研笑道:“小妹别焦急,我吓唬你呢。谁不知我小妹漂亮无比?他东方一杰见了,管保中意。”李茜放心地笑了。
李研又道:“如今咱到了潮州城,就不必着急了。先找家客店住下,买些衣物换上,买些化妆品修饰一下面容,然后再去东方家不迟。”李茜高兴道:“哥你说的正合我意,我正要在这停留修饰自己呢。”
二人边走边闲话,四下打量找合适的住处。
李研仔细了潮州人的穿戴,笑道:“小妹你算计差了,穿戴不如在上海买了。我见这里地方虽好,但人的穿着仿古,恐怕你在这买不到你称心的衣裳。你看他们一个个穿的,都不是什么时兴的衣裳。”
李茜也道:“哥你说得是呢。我从北京开始理会人的穿戴,一直到这里。见地域不同,人的衣着也不同。有的时新,有的守旧;有的穿着松宽,有的穿着紧瘦;有的追求漂亮,有的追求朴素;北方人追求时兴,南方人追求仿古。这里人都穿的是民族服饰,更是特别。走这一路看得我眼花缭乱,心里没了主张。如今我不知该怎样打扮自己最合适了。你看那些女的都穿的花红柳绿,宗宗样样颜色,更使我不会买穿戴了。”
李研嗔声道:“亏你与我走了多年的江湖,连这些事都还不懂。我们国家大、民族多,中间两条母亲河。草原人爱跳舞,山里人爱唱歌。平原人爱唱戏,水上人好寂寞。城里人爱叫卖,乡下人爱干活。姑娘都爱美,小伙怕罗嗦。地域不同,人的衣着不同,语音不同,吃东西口味不同,习惯也不相同。故有千里不同俗,随处一乡风之说。依我看,你还是按我们北方人的服饰打扮自己,才算合适。临来叔叔嘱咐的,当时我一听就知道难;问你你反倒说容易,现在知道难了吧?若时兴,不鲜艳;若鲜艳,不时兴,更难漂亮。我怎想,若按叔叔说的都难办。”
李茜道:“当时,我不曾细想,就不以为然了。在这里也难买到我们北方人的穿戴了,如何是好?”李研一时也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