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影射好不容易全家团聚参加一次夜宴,自己却跑到了一边儿去,还害的父皇着急寻找。
“原来如此,多谢太子哥哥提醒,这一次的家宴,我就算是出来透气,也该和父皇打个招呼的。”裴柏泽颔首而笑,像是没有听出这其中的言外之意一般,“太子哥哥在这里透透气吧,弟弟得去找父皇告罪了。”
裴修璟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没那么自然了。
“三弟还是一如既往的随心所欲呀,真是让我这个做哥哥的羡慕的紧。”
裴柏泽脚步一顿侧过身,微微一笑,“太子殿下说笑了,父皇一直都说您端庄持重,乃是皇子楷模,平日里没少让大哥和三弟跟太子殿下好好学,只是三弟平日里破落惯了,实在学不来。”
“无论三弟你是何种模样,在父皇眼里,你总是头一份儿的。”裴修璟转过身,率先朝着夜宴殿中去,“本宫已经透过气了,咱们回去吧。”
自己不过是出来透透气而已,就被太子无缘无故的嘲讽一通,裴柏泽只觉得气闷得很,又隐隐约约有几分担忧。
自己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而已,太子就如此忌惮,母妃现在在宫中独占父皇宠爱,还不知在皇后眼里,母妃是什么样的呢?
清凉殿灯火通明,皇帝穿着一身浅金色的团枝福纹长袍,旁边的皇后穿着一身浅杏色常服,头发只是简单的梳成了高髻,上面点缀着几颗凤凰衔珠簪,看起来端庄大气,具是温和的国母风范。
坐在帝后下首的周贵妃上头是浅粉色绫缎抹胸,下着白底百蝶撒花裙,外面大约是畏寒,穿了一身同色的广袖外袍,大概是因为家宴的缘故,并没有梳繁复的发髻,只是简单的挽了堕马髻,用几个海螺火焰浅粉珍珠攒花簪子固定,耳畔也是两颗珍珠垂下,整个人看起来摇曳生姿,自有一番风流。
裴修璟比裴柏泽先进来一步,一抬眼就看到父皇低着头和周贵妃说着什么,唇边是浅浅的笑意。
坐在父皇旁边的母后,脸上是端庄持重的笑意,只是在垂眸之间,不经意的带了一份苦涩。
又是周贵妃!
太监宫女们请安的声音彼此起伏,皇帝察觉到下面的动静,定睛一看就笑了出来。
“你们俩兄弟果然还和以前一样。”皇帝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提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老三一到宴会就喜欢乱跑,也就只有老大能够找着把人给带回来,瞧瞧,现在这兄弟俩还是这样。”
裴柏泽脚步一顿,这才发现自己今日透气的地方,就是小时候不愿意去宴会的时候,经常躲起来的地儿。
“父皇又在笑话儿臣了。”裴柏泽脸上扬起一抹憨厚的笑来,“不过是习惯了宴会,中途出去透透气而已,只是想不到走着走着就到了那地方。”
裴修璟也在一边笑道,“父皇真是折煞儿臣了,儿臣也不过是想着随便走走,没想到就这么巧,碰到了三弟,看来咱们不愧是兄弟。”
“你们这两个孩子,现在虽然天气渐渐凉了,可是外面还是有暑气。”皇后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开口,含着几分宠溺的嗔怪,“这大殿里凉快,这一冷一热的,要是生病了可怎么好?”
裴柏泽弯了弯唇,皇后娘娘还是十年如一日的喜欢做戏。
只是不知道和京城戏班子的名角儿有什么区别。
“多谢母后挂怀,儿臣会当心的。”裴柏泽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又道,“现在天气反复无常,还请母后也多多注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