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脸惨白冷汗涔涔,后背血肉模糊昏过去的池玉,兰心吓哭了,背着她回了清风院。
同样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莫七,气若游丝的被人扶回了屋。
杜清影还在昏睡,兰心不敢去吵她,只能叫来府医给池玉和莫七看伤。
“这伤的也太重了。”看到池玉背上惨不忍睹的鞭伤后,府医皱起了眉头。
以他的医术,就算治好伤口,也会留下满背的鞭痕。
在平宁王府多年,府医还从未见有人受过如此重罚。一时之间难免好奇,他们究竟犯了什么错?
但好奇归好奇,府医知道不该问的绝不能问,将疑惑压在心底开始治伤。
“拿把剪刀来。”府医吩咐兰心。
池玉的后背鞭痕交错,血肉外翻,衣衫陷进了肉里,需要用剪刀将衣服剪破,将陷进肉里的衣衫挑出来再抹药。
“给。”兰心匆匆拿来剪刀。
府医接过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池玉后背破烂的衣衫,将陷进肉里的碎片轻轻扯出来。
“你轻点,别弄疼她了。”兰心看的心惊肉跳,这得多疼啊。
看着瘦弱的池玉,府医也生出怜香惜玉之心,动作尽量轻柔,减轻池玉的疼痛。
“兰心,池玉她怎么样了?”兰雪走了进来。
兰心回头,双眼通红道:“她疼昏过去了。”
闻言,兰雪上前,仔细查看。
看到池玉后背的瞬间,兰雪重重拧眉。
世子这罚的也太重了些。
即便是昏过去了,池玉也依然疼的冷汗不断。
喟叹一声,兰雪对府医道:“这里交给我,常大夫去看看莫七吧。”
男人粗手笨脚,再小心也没女人细致。
再者,池玉是女子,常大夫是男子,能避嫌就避嫌。
“行,那我把药给你,一会儿清理完你给她上药包扎。”常大夫将剪刀递给了兰雪,回身去药箱拿药。
常大夫是平宁王府的住家府医,在王府已有十几年,大家都很熟悉。
于是兰雪没有同他见外,直言道:“不用,我带了小姐特制的金创药,顺便给莫七也拿了一瓶。”
“县主特制的金创药?”常大夫开药箱的手一顿。
早就听闻县主医术卓绝,但一直不得其见。今日他倒要瞧瞧,她炼制的药究竟有何奇特之处。
“嗯,劳烦常大夫给莫七上药。”兰雪说着,拿出一只褐色的瓷瓶递给常大夫。
常大夫接过,打开嗅了嗅,好奇的探究。
同为医者,对他人的药抱有疑虑和好奇,想要一探究竟再正常不过。
兰雪只是笑了笑,没有打扰常大夫,对一旁的池玉道:“你去守着小姐,以免小姐醒了屋里没人。”
“哦。”兰心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常大夫研究了一会儿,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在兰雪的注视下悻悻的背着药箱走了。
送走常大夫后,兰雪关上门,帮池玉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主屋里,兰心搬了个凳子坐在床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昏睡的杜清影。
“小姐,你快醒过来吧。”看着双眸紧闭的杜清影,兰心小声祈祷。
床上的杜清影秀眉微蹙,额头浸出细细的汗珠,睡的并不安稳。
——
沁雅院。
平宁王妃坐在院里的树阴下,捏着针缝制新衣。
“……县主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世子大发雷霆,打了莫七和县主身边的婢女三十鞭。”下人将刚得到的消息快速禀报。
“什么?”平宁王妃听的一惊,手中的针刺偏了,扎到了食指,瞬间浸出殷红的血珠。
“王妃!”一旁的婢女小声惊呼,拿了绢帕就要给平宁王妃擦拭。
平宁王妃拒绝了,将出血的手指放进嘴里吮吸。
止住血后,平宁王妃问下人:“可知道县主是怎么受伤的?伤势到底如何?”
“这……小人不清楚。”下人低下了头。
“那就再去打听,杵在这里做什么。”平宁王妃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现如今她被禁足在这一方小院里,几乎与外界隔绝,想要得到消息,只能从安插在府里的眼线口中得知。
这次听到杜清影受重伤的消息,她心急如焚,恨不能亲自去瞧瞧杜清影的伤势。
“是,小人这就去。”被训斥的下人应了一声,慌忙走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院门,平宁王妃心中生出一股烦躁,没了继续缝衣的兴致,扔了针线直叹气。
一转眼,她都被关了快一个月了,实在是憋闷的很。
王爷也当真是狠心绝情,一次都没来看过她。
就连她唯一的儿子,也只来瞧过她几次……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谁都靠不住。
平宁王妃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看的婢女心胆颤。
知道平宁王妃心情不好,婢女轻手轻脚的捡起地上缝了一半的新衣,大气都不敢出。
平宁王妃瞧着院外的甬路,风姿犹存的脸上一片阴郁。
再过半个月,就是王爷的生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