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杜清影沉默了。
直到抹完药,杜清影才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他对你而言很重要,可你的人生只属于你自己,终究要为自己而活。不论他生或者死,你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和目标。”
池玉才十几岁,就将余生都压在顾云浮身上,这样的人生有何意义?
顾云浮有恩于她没错,但报恩之余她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否则和一把刀有什么区别?
救人的意义在于让其重生,而不是单纯的为己所用。
“那我该怎么活?”池玉迷茫了。
若是没有顾云浮给她的一个又一个任务,她当真不知道该干什么。
杜清影也没料到池玉心空至此,沉吟着道:“你有喜欢的东西和想做的事吗?”
“苹果,杀人。”池玉言简意赅的答。
杜清影噎住了,半响后才温声道:“杀人只是自卫,不应该成为喜好和目标。你想想还有其他想做的事吗?”
在杜清影的循循善诱下,池玉凝神思索:“我还想要一个苹果园,种上吃不完的苹果。”
杜清影抚额,无语凝噎道:“也行。”
总比漫无目的不知道干什么好。
“好了,你早些休息,我走了。”见药干的差不多了,杜清影起身离开。
从池玉屋里出来后,月亮已经快移到头顶了。
杜清影看向隔壁的浮云院,内心纠结。
她怕去给顾云浮抹药又避免不了一番纠缠,但不去给他抹药又不行……
罢了,她意志坚定一点,态度清晰一点,只抹药其他的什么也不干。
这么想着,杜清影就回屋拿了玉骨膏,让兰心兰雪都去休息别等她,然后独自去了浮云院。
浮云院里很安静,下人都去歇息了,只有莫七还守在门口等杜清影。
“小姐,公子在等你。”莫七关上院门,指了指亮着烛火的主屋。
杜清影看着敞开的屋门,缓步走了过去。
莫七见状,如释重负的回屋休息。
杜清影进了屋,正准备往内室走时,里面传来顾云浮的声音。
“把门带上。”
杜清影不解,她一会儿还要出去的,把门关上做什么?
难道他脱衣服抹药害羞?怕被人瞧见?
可院里的下人都歇了啊?
纵然纳闷,杜清影还是把门给关上了。
进入内室时,顾云浮刚好脱下衣服,露出紧致的上身。
完美的躯体上散布着点点红疹,像是雪地里盛开了朵朵红梅,不仅无损美观,反而更加诱人心神。
杜清影见了,本能的咽了咽口水,强稳住心神拿出玉骨膏开始抹药。
顾云浮坐在床沿,眸子微瞌一脸享受。
抹完玉骨膏,杜清影又在起红疹的地方抹了一遍止痒药。
全都涂抹完后,杜清影轻声道:“好了。”
顾云浮闻言睁开眸子,开始穿衣。
杜清影将药膏收好,放到顾云浮床边的小几上,方便明天再抹。
打了个哈欠,杜清影准备回屋睡觉。
穿好衣服的顾云浮却不肯放她走,抓住她的手道:“陪我。”
“嗯?”杜清影疑惑的挑眉。
顾云浮解释道:“夜里我可能要喝水。”
杜清影明了,扫视了一眼屋内道:“你睡吧,我去窗边的软榻上。”
软榻离的很近,他一叫她就能听见。
“就在这儿。”顾云浮不松手,语气坚定。
杜清影无奈,妥协道:“行,我就坐在床边,看着你睡。”
顾云浮满意了,躺下后盖上被子。
但他却没有闭眼睡觉,而是眉头微皱道:“烛光太刺眼了。”
“行,我去灭。”杜清影耐着性子,哈欠连连。
将屋内的烛火都吹灭后,屋里瞬间暗了下来。
杜清影摸索着在床边坐下,顾云浮握住她的手,伴着窗外的月光入眠。
漆黑的夜色里,杜清影哈欠不断,困的眼泪直冒。
最后她实在撑不住了,倚着床头睡了过去。
听到她均匀绵长的呼吸声,顾云浮的桃花眸‘唰’的一下睁开。
借着微弱的月光,顾云浮起身,轻柔的将杜清影抱到床上躺好,随后自己也躺了下去。
两人同床共枕,盖着一张被子相拥而眠。
这一夜,杜清影睡的很沉。
但她能安睡,有人却无法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