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成在书院过得憋屈,便时常和河东会馆的那些举子一道厮混,成日里不是茶会,就是花楼,渐渐的迷失在京城的繁华之中。
这日,马天成神秘兮兮的拉着陈韬,告诉陈韬他被邀请去孟家做客。
“孟家,那可是承恩侯孟家,出了孟太后的孟家,清流之首的孟家。”马天成的眼底透着几分痴迷和幻想,整个人激动的脸都红了。“听闻能出入孟家茶会,必能一举夺魁,咱们这一去,不知多少人羡慕呢。”
他力邀陈韬一起参加,实则是有人看中了陈韬的潜力,见他与朝中牵扯不深,想对他示好。
但是陈韬却隐约觉得不对,他私下发现,除了自己和马天成,学院里不少其他学子也受到了邀请。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学问极好的书生,但都出身不同的州府,十分杂乱。
他忐忑不安的将此事告诉了庞雱。
庞雱之前也曾隐隐绰绰的听说过一些传闻,不过都夸大其词,不可相信。
庞雱思考了片刻,便带着陈韬登上了齐府的大门,拜见了顾敏,将此事说了出来。
顾敏一听,脸色煞白,有些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这事有鬼,顾敏记得当年齐嘉曾说,参加茶会的大多都是两江,且与孟家沾亲带故之人。事情隐秘,无人会四处宣扬。
怎么会有河东的学子接到邀请?且闹得这般沸反盈天。
“恩科在即,韬哥儿还是安心在府中读书,不要乱跑才是。”顾敏嘱咐道,“京城不比汾州,盘根错节,错综复杂,一招不慎,便会引火上身。”
庞雱了然的点了点头,“我会看好韬哥儿,不让他乱跑。”
接着顾敏又关心起了陈涛的学业和生活,并嘱咐他好生备考,有任何困难一定要来齐府寻自己。
顾敏告诉两人,自己大概还要在京城呆些时候。
前几日,周汤紧急带着齐嘉的密信进了京城。
信中提到顾敏走后,齐嘉联合白三爷,开始对阴家动手。他们暗中调查阴家的产业的时候,无意间发现阴家的产业居然涉及到了辽国,而且牵扯很深。
并且阴家除了汾州产业以外,还联合塑州,云州,代州等地的商人,都和辽国有勾连,此事重大,绝不是阴家一个小小商户胆敢参与的,必然有官员相护。
齐嘉便有意让顾敏在京城多呆些时候,毕竟京城能打探到更多信息。
“宁州和庆州相邻,庆州去岁聚集了不少粮食商人,连带着宁州的粮价都跟着涨了,老农们贪图银两,导致宁州今春缺粮缺的厉害。大人到宁州,和庆州知州掰扯了不少时间。”周汤道,“可怜宁州今春,饿死了不少人。若不是大人从汾州匀了不少粮食,怕是死的人更多。”
顾敏想到信王送给辽国的三万石粮食,忍不住捏碎了手里的杯子。这些粮食,可都是老百姓的命根子。
“阿汤,钟大人是陈鄞人,陈鄞离京城不过一日路程。如今钟家老大老二带着钟老大人的骨灰在祖宅办丧事。你先替大人和我上门吊望。若无钟大人仗义相助,当初我们也不能那么快的替你父亲报仇。你去给钟大人上两柱香吧。”
顾敏另外派人准备了两车东西,一起交给了周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