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慈心站在屋檐下,“金刚怒目,所以降伏四魔。”
戒嗔和尚闭着眼睛念着经,声音越来越大,却也越来越急迫。慈心和尚看着戒嗔和尚,闭眼敲起了木鱼。
两人并肩走在山后的路上,沉默了良久。“姐,咱们汾州,有一个人,怕是十分了解樊晟此人。”齐嘉道。
“谁?”顾敏反问道。
“靳先生。靳先生曾在永兴游历数年,还曾在庆州任职过。想必定然知道这个樊晟。”齐嘉断言道。“姐,至少咱们现在知道,当年确实有人蓄意加害顾家。找到那蓄意之人,必定顺藤摸瓜,找出当年的真相。”
顾敏忽然站住,看着齐嘉道,“嘉哥儿,我想去一趟庆州,亲自会会那个樊晟。”
齐嘉却摇头不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姐,咱们先别这么着急,回去问问靳先生再说。更何况,你去了庆州能如何?他如今是庆州知府,咱们也动不了他。”
顾敏微微叹了口气,丧气道,“是呀。什么也做不了。”
带着几分沮丧,两人回到了府里。二奶奶早已经等在门口,见着他们,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嘴巴里不停的念叨。
“也不知怎么了,昨晚做了一晚上噩梦,吓得我流了一宿的汗。”二奶奶叹息道,“见不着你们,我就心慌,非得见着你们才行。”
一旁的赵氏有些无奈的埋怨二奶奶道,“娘,嘉哥儿敏敏好好的,你怕是晚上没睡好,要不让淮山扶你再去睡会儿。”
淮山忙上前搀扶起二奶奶,二奶奶扶了扶额头道,“昨夜却是没睡好,头疼的厉害,我这就去补补觉。”
顾敏嘱咐淮山,晚饭前把二奶奶叫起来,怕谁的太多,夜里走了困,又睡不着。
赵氏却是收拾了一番,自个儿出门找乐子了。街尾绸缎庄的老板娘也是南边人,和赵氏年纪差不多大,经常一块儿说闲话。
对于顾敏和齐嘉为什么提起樊晟,靳先生并未多问,只是看了齐嘉一眼,沉吟道,“樊晟之人动不得。”
“这是为何?”顾敏反问道。
靳先生轻轻一笑,“我虽不知大人和夫人为何打听此人,但樊晟此人,我打过二十多年的交道,深知他绝非良善之人。你们可知当年他屡试不中,为何能当上云阳的县令?是因为他亲妹樊氏,是深得信王宠爱的小妾,信王妃无子,如今的信王世子司马恒,便是樊氏之子。”
顾敏和齐嘉皆是一惊。
“信王世子是樊氏之子,为何京中兰州,都无人提起过?”齐嘉狐疑道。
靳先生道,“自古以为,明正才能言顺,信王为了这唯一的儿子,早早的就将他养在信王妃院中,记作嫡子。当年若不是樊晟酒醉糊涂,我也不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