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达成一致意见,下面自然依照行事。作为汾州府的捕头,老何最近是痛并快乐着。说起来他也是捕头世家,他爹,他爷都是汾州府的捕头。
他从十来岁,也到了衙门当差,直到这位齐大人来了,他才做到捕头的位置。
之前在汾州,提到衙门,提到捕快,那普通的百姓,都瑟瑟发抖,令人惧怕,却不招人待见。但是他们当捕快,当的轻松自在,又有体面。
可这位齐大人来了之后,实在是太能折腾了,他们这些差役,一个个的,忙得飞起。这件事情做完,又来另一件事。他也在心底骂过这位大人,太功利,太浮躁。
可没想到,渐渐的,城里的百姓仿佛不那么惧怕衙门了,连他偶尔出门,也有几个熟悉的商户人家给他打招呼了。
老何他高兴,却又不高兴。银子没多赚,活做的多的去了,真丧气。
可话虽如此,每每齐大人吩咐什么,老何跑得比兔子还快,事情也办的利索,脸上还自得的笑着,仿佛啥好事一样。
这天老何正带着兄弟们在善堂监工,就听见一阵喧闹。
老何眉头一皱,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都让让,都让让,出了什么事情了。”
围观的老百姓一看是穿着衙门衣服的捕快,离开让开了,还有人在一旁道,“有个老翁被人砸头了。”
老何一看,吓得浑身冷汗,这老翁可不是知州大人的祖父,齐老太爷嘛。
“哎哟,老太爷,您这是怎么了。”老何立马上前,扶着二爷爷。
二爷爷这会儿头上留着血,看着十分渗人,手里还拽着一个小乞儿的手。小乞儿七八岁的模样,浑身脏脏的,像是被吓呆住了,目光呆滞。
老何心头一紧,立马背起二爷爷就往知州府邸跑,谁知二爷爷拉着那小乞儿不放手,一旁的捕快只能帮着抱起小乞儿,匆匆的往齐府跑去。
齐嘉见着二爷爷这模样,被吓得魂儿都没了。幸好慈心和尚和张臻都在府里。慈心和尚看了看,说了声不碍事,便交给张臻处理。
齐嘉见老何身上沾了不少血,便让他回家梳洗。
顾敏闻讯而来的时候,二爷爷头上,已经包上了纱布。她还不敢给赵氏和二奶奶说。
“怎么了这是?”顾敏皱着眉头。
二爷爷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便和两人说起来来龙去脉。“我送完小老虎到黄举人家,便一个人晃悠到城北,那个小乞儿向前和我讨要铜钱,我见他可怜,就给他买了个包子,问了他两句,谁知过了一会儿,便有个凶悍的大乞丐过来要带他走,推搡间,被那大乞丐砸了头。”
齐嘉微微疑惑道,“那大乞丐为何要打你?”
二爷爷摇摇头,一脸委屈,“我只是见他对那小乞儿粗暴,说了他两句,没想到他反手就拿起地上的砖砸我。”
齐嘉安慰了二爷爷一番,让他好好休息。
顾敏看着屋子里害怕的缩在一旁的小乞儿,不由得心都软了。孩子不过六七岁,亦或者更大些,只不过又黑又瘦,一双眼睛倒是透亮,这会儿露出卑微可怜的水色,整个身体瑟瑟发抖。
“你别怕。”顾敏蹲在地上哄他,“我们不会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