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些话语，应该是那位，可是面容却并不是那位，难道也带了人皮面具吗？” 我继续按兵不动，继续“欣赏”这位男士的精彩表演。 过了约莫一刻多钟，这位男士好像已经诉完了衷肠，微微起身，深情地看着我，然后离开了这里。 “这位还真的是情真意切呢，如果我楚子衿真的有一天过世了，世间还能有如此痴情男子对我如此，也不枉我楚子衿一生了。” 还没等我思虑周全，外面竟然又走进来一名男子，依然是刚刚的那个我以为是杀千阁里的男子。 此刻男子嗖的一下子走到了我的棺材旁边，揭开我脸上的白布，用手试探了一番，发现是真的。 “原来你真的死了，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回去交差了。楚夫人，莫怪我如此心狠手辣，你伤我心爱之人，她现在依然没醒过来，我也是为我心爱之人报仇雪恨的。等你到了阴曹地府之后，切莫怪我，你可以去找佩玖算账，或者你去找她父亲和母亲都可以，全不怪我。而且这馊主意也不是我想出来的。以你的智慧，定然能够想到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了。好了，我给你再上一炷香，你好好地走了吧。入土为安。之后我们再无瓜葛了。” 男子说完后，便点燃了一只香，恭敬有加地给我行了礼。 “原来这是佩玖的夫婿嘛。让我去找佩玖的父亲和母亲，难道是轮椅男子和董婉儿，是了。孟欣定然是轮椅男子派人指使的。否则他又能从哪里找来跟天山老祖几乎一模一样的武功秘籍呢。” 正当我以为这下子是结束了吧的时候，我正要从帘子后面走出来的时候，另外一名男子却走了进来，只见男子身穿一身白色衣衫，仙骨飘逸，缓缓走向棺材。 揭开我脸上的白布，痛哭流涕：“夫人，您还是走了呀，原以为我今生可以有机会跟你双宿双飞，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也罢，既然我们无缘，那就让我们到地下相亲相爱吧。夫人，你等我啊。等你下葬之日，我定然到坟墓中与你相伴。” 我躲在帘子后面，几乎要抓狂了，这又是谁呢，我根本就不认识呀。 我接着看男子接下来的行径。男子接着说到：“夫人，你我虽然见了仅仅几次面，但是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夫人，你如此旷世奇才，怎么却如此命薄呢。” “夫人，让我好好给你上柱香，等将来我们死则同穴。等将来我们到地底下好好相伴吧。” “这又是谁呢，跟我没见过几次吗？可是我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号人物啊。这身打扮，倒是像天山弟子的打扮。若是天山弟子，那定然是我不常见到了的人物了。那会是谁呢。” 我仔细地思考着呢，却发现白衣男子对着我的尸体看了看，然后给我上了香。之后趴在棺材旁，似乎是痛苦不堪的样子，但是却没听到他的哭声。男子隐忍着愣是没哭出来。过了两刻钟，我发现男子依然趴在棺材旁边，一动没动。后来外面传来了很多人的脚步声，接着好几个天山派弟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我光顾着看进来的几位天山派弟子了，再看棺材时，那人已然早就离开了。 “牧欣师弟，刚刚我们出去的这段时间里，不会有人进到灵堂里了吧？” 欧阳牧欣摇了摇头说到：“我母亲的生前好友已经都来过了，估计应该是没什么人来了。只是苦了我父亲了。他有病在身，又不能长途跋涉，只能对着天山方向遥遥祭奠我母亲了。” 有一个穿白衣的天山弟子，身高足足有一米八的叫做董凤的轻声安慰牧欣：”师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事情，你节哀啊。” 牧欣转身向师兄抱了抱拳，说了声“谢谢”。 白衣男子董凤微微点头：“师弟有什么需要我们师兄弟帮忙的，你就尽管说。夫人何时下葬？” “我想让母亲早日入土为安。” 董凤拍了拍欧阳牧欣的肩膀，低低地说到：“也好，早日入土为安吧。” “后天早上我会安葬了母亲。” 说着欧阳牧欣竟然又是泪流满面了。 “我那孝顺的儿子啊。”我不禁暗自愧疚，让自己的儿子配合着自己来演这样一出苦情戏，可真的是难为儿子了。 “也好，那我们后日都来帮你。你好自为之，节哀顺变吧。” 等天山派众位弟子离开灵堂之后我才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母亲，您可安好？” “嗯，咱们到旁边的房间去吧。” “丫丫快要到了吧。” “丫丫姨可能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刚刚我收到她发来的暗号了。” “这样就好，我们去另一间。” 我和欧阳牧欣，我的乖儿子走去了旁边的那间屋子。 等我们俩就坐后，我才抬头看向我儿子：“牧欣，刚刚的声响是怎么回事？” “刚刚的声响是从师父的坟墓那个方向发出来的。可是等我们众位师兄弟到了师父坟墓前，却发现并无异样。说来也是奇怪。为何会发出这么大的声响呢？” 我看了看我可爱的儿子，然后让他附耳过来，我轻轻地在我儿子牧欣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儿子点了点头：“好的，母亲，孩儿这就开始干。今晚就开始。” 欧阳牧欣的母亲楚子衿终于被安安稳稳地入土为安了，旁边的丫鬟丫丫哭得稀里哗啦的。丫丫的嚎啕大哭声几乎震彻天际。众位天山上的弟子都看得连连摇头。 “真的没见过这么忠心的丫鬟了。” “是呀，是呀，丫丫吗，你节哀吧。你家夫人已经睡着了，你就让她入土为安吧。” “夫人，如果不是您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我照顾好牧欣少爷，我就直接跟着您去了，好吧，夫人，我会好好照顾好少爷牧欣的。您就安心去吧。” “夫人，您一路走好，夫人，您在下面等着我，等少爷成年以后，不再需要丫丫照顾的时候，我就下去陪您了。” 众位天山派弟子一起将楚子衿送到了墓地里。楚夫人的坟墓是紧挨着天山老祖的坟墓的。欧阳牧欣悲痛万分地看着自己母亲的棺材被缓缓地放入了墓穴中。 楚子衿坟墓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欧阳牧欣已经哭得歇斯底里的了。众人也只能用悲哀的眼神看着这个少年。 丫丫给众人使了眼色，示意众人离开，而丫丫继续默默地陪着欧阳牧欣跪在楚子衿的坟前。 众人走后，欧阳牧欣依然跪在母亲的坟前，痛哭流涕。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丫丫轻声说到：“人都走光了，可以了。” 欧阳牧欣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伸出手。 “怎么了，是腿麻了吧？” “是，丫丫姨，我们现在该干什么了？” 说着，欧阳牧欣在丫丫的搀扶下费力地站起身子，两人离开了楚子衿的坟墓。 丫丫和欧阳牧欣回到住处之后，丫丫烧了一壶开水，沏茶，然后两人默默地喝着茶。 “丫丫姨，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待会儿再说。” 等两人将一壶茶喝光了之后，门外有人大声叫着丫丫的名字。 “丫丫，我来了。我是丫头，你妹妹啊。” 丫丫顿时喜笑颜开，马上飞奔到大门口，打开大门，将面前的女子拥进了怀中。 “丫头，你终于来了，快点进屋来。” 叫做丫头的女子被丫丫牵着手，两人走进了屋子。丫丫让丫头坐在正位上，很恭敬地给丫头行了礼。 一旁的欧阳牧欣显然很是吃惊。 “丫丫姨，丫头是你妹妹，为何你给妹妹行礼啊？” 丫丫看向丫头，笑了笑，接着丫头在欧阳牧欣的对面坐下来，丫丫拍了拍欧阳牧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到：“今天给你一个机会，你好好辨认辨认，此人到底是谁？” 欧阳牧欣仍然一脸懵地看着面前的叫做丫头的女子，摇了摇头：“我之前确实没见过这个人，丫丫姨，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吧。直接告诉我，她是谁？是我该认识的人么？” 丫丫瞬间噗嗤一下子没憋住，笑了起来。 “夫人，您让牧欣好好看看吧。” 女子伸手从自己的脖颈之下开始，慢慢地将一张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欧阳牧欣面前瞬间便挺立着一个女子，那是…… “母……”欧阳牧欣瞪大了双眼，惊呆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竟然是楚子衿，自己的母亲。 我朝着儿子牧欣嫣然一笑：“今后，我就是丫丫的妹妹丫头了，记住了，我一直就是丫头，直到我学成师父的武功，救了你父亲之后。咱们再做打算。” 欧阳牧欣可能瞬间根本就接受不了如此多的信息，杵着没吭声。 等丫丫拉着牧欣的手轻声叫“牧欣，牧欣”时，欧阳牧欣才如梦方醒般动了动身子。 牧欣给我行了礼：“还是母亲深谋远虑，孩儿自愧不如。” 天山上的夫人去世一事一直闹腾了许久，到今日终于归于平静了。 我和丫丫名义上是凌府派来伺候的丫头，而私底下我们三人正好可以随时商量今后要做的事情。 每日三餐，三人有时候到天山公用的餐堂里去吃，有时候丫丫和丫头会自己进厨房，做出几个家常小菜。 三人每日的日常事务无非是晨起开始练武、用过早饭，歇息半个时辰，接着练武；中午午饭后休息半个时辰，下午练武一个半时辰。晚上休整调息。 刚开始的日子，欧阳牧欣需要每七日到楚子衿的坟前祭奠。每次都是欧阳牧欣带着几个小菜，丫丫带着几种水果，丫头则拿着纸钱和香，三人一起到楚子衿的坟前祭拜。一直到七七四十九天的时候，三人便不再去坟前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楚子衿已经去世有四个月了，欧阳牧欣仍然每日里抓紧时间练习武功。 这一日已经是九月份了。晨起，丫丫告诉牧欣，这一日三人得进山去采一些草药了。毕竟家中的储备已经严重不足了。 那日三人去了天山的半山腰处。 这是天山派弟子住处的后山，据说这边的半山腰处有很多珍稀的草药。 果然丫丫、丫头、牧欣三人不到半日的时间，便都将自己身后的背篓里装满了药草。 “丫头，我们是不是还得挖几株天山雪莲呢？” “天山雪莲并不多，得看我们有没有这个机缘了。” 我们三人正说着话呢，突然不远处有鸟雀突然飞起的声音。 “嘘。” 丫头看向另外二人。 过了一会儿，只见对面的高草中似乎有东西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三人靠近。 眼见着已经到了三人跟前，欧阳牧欣骤然间大喝一声：“野猪。” 三人同时发力，攻向这头野猪。 三百多斤的野猪劲头实在太大了。三人经过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将野猪杀死了。 “牧欣，咱们砍几棵树，做个木筏子，将野猪拖回去。” 三人分头到附近选了几棵比较细的树木，砍了，三人一起又寻找了一些捆绑木筏的东西，将木筏做的结实得很。最终三人终于合力将野猪拖回了住处。 那一日天山上的弟子有几人听说了我们捕到了一头野猪后，便来到牧欣的住处，想要蹭点油水。彼时我们已经将野猪藏了起来。众人失望而归，这些人当中就有孟欣。 那夜，三人拿刀将野猪肢解开，分别放好。然后趁着夜晚将野猪肉做成了各种半成品。比如其中的七十多斤肉被砍开了之后，分别挂在一间屋子里的绳索上，风干，准备将这些肉做成肉干；而其中的骨头被砍开之后，分别放在不同的地方。等未来的日子里可以炖着吃，或者做排骨汤喝。野猪的内脏也让三人给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只等着寻个时机将这些东西煮了，或者腌制成半成品，保存下来，以备后用，或者第二日开始食用。 总之在丫丫和丫头的合理布置之下，三人在未来的几个月里都可以有肉和骨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