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挪开面前的茶杯，在桌上敲着手指：“我喜欢你的冲劲儿，但年轻人更应该务实。实话说，整个蓉城的古董行业，确实空缺了数十年。但即便我能帮你牵线搭桥，你有实力吃的下吗？你的本金在哪里？” 我已经想过这个问题，沉声道：“我不需要一开始就拿下全部，只要能让我从蝇头小利开始，挣了第一笔金之后，我可以拉来更大的投资。” 周成依旧面带讥讽：“很多年没人敢来给我画饼了！凭你就能拉来的投资，能有多少，人家为什么要通过你，而不是亲自来找我谈呢？” 我已经有了放弃的念头，虽然知道肯定会让很多人失望，但我真的不习惯低头。 周佳佳见我们马上就要谈崩，开始帮我说好话：“爸，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跟谁都那么大火气？我知道张南之现在是有点儿拮据，不过他老婆很有钱。” 我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周佳佳坦然道：“我这几天一直跟丽丽姐保持联络，她绝对不是普通家庭出身的。而且我看了她的朋友圈，她梳妆台上的首饰，比我的都贵！” 我回忆了一下，豁然开朗：“哦，那堆东西啊，我老婆说是让我拿上，必要时候可以应急，我嫌麻烦，就扔家里了。” “那些首饰，很值钱吗？” 周佳佳瞪大了眼睛：“你真的不知道？” 我实话实说：“我当然知道我岳父岳母很有钱，但我和我老婆说好了，我们不用他们的钱。所以，我老婆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医务工作者。” 周成在某些方面，有着异样的敏锐。 “你的岳父岳母？他们是做古玩生意的？在你们那个小县城？” 我想了想：“我听我老婆说过，他们家涉及一点古董生意，但主要经营的，是医药器材，但他们家生意做的比较杂，基本上各行各业都带一点儿。还有，他们家做的是跨国生意，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的。” 周成也开始捉摸不定：“你这个女婿，怎么连你岳父具体做什么产业的都不清楚？” 我摊了摊手：“这个很重要吗？” 周成不再深究这个话题，这时候服务员开门上菜，周成慢悠悠开口：“做跨国医药产业的，华人吗？好像能真正做大的，也没几个，你岳父叫什么名字？” 我随口道：“赵念青！” 只是说了下这个名字，周成的反应大的吓人，差点儿把餐桌都给掀了。 “赵念青？他想插手国内的古董生意？还要从我们蓉城开刀？” 我被他吓了一跳，噌的窜起来：“这倒没有，其实我跟他关系很一般，我才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做什么呢。” 周成被周佳佳拉着坐了回去，还有些惊魂未定：“赵念青真的没打算插手蓉城的古玩生意？他不会是打着买卖古董的幌子，想要重新整顿国内的珠宝行业吧？” 即便我一遍遍的向他保证，赵念青跟我没有任何联系，周成的手还是在发抖。 “弱弱的问一句哈，我老丈人真那么吓人吗？你们俩做的行当又没什么瓜葛，你怕他干嘛？” 周成脸上表情很精彩：“赵念青！他想做任何生意，都能很快做到行业第一！” 说实话，我不信，按照周成的说法，我老丈人都要被尊称商界之神了，怎么可能有那么夸张？ 周成颤巍巍的拿出手机，真的被吓蒙了，居然当着我的面打电话。 “喂！你，叫啥来着？哦，对了，小吴，去帮我查一下张南之这个人，我要他的所有资料，所有背景！” 我和周佳佳面面相觑，等周成挂了电话之后，我才对他笑道：“我不就坐在你面前吗？想知道什么，你问我不就得了？” 周成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吃饭，先吃饭。” 从周成的态度上来看，我绝对还是低估了我岳父大人的背景。但我绞尽脑汁去想，也想象不到这个背景到底有多大。 没过多久，周成的手机响了，被他一把抓过去。 他这次倒是学聪明了，没开免提，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看我的眼神越发怪异。 “你，是农村出来的？祖上好几代都只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我有些不悦：“农民咋了？我们老张家一直奉公秉法，又没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儿。再说了，没有我们这些农民，你们吃土啊？” 周成讪讪笑了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 沉思良久之后，周成渐渐有了明悟之色：“我好像知道赵念青在做什么了？” 我跟着好奇起来：“他在做什么？” 周成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我开了口：“赵念青只有一个女儿！他把女儿嫁给了你，是想跟他女儿划清界限！” 我被他说懵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老丈人最我老婆疼的不得了，要让他不认女儿，估计比让他死还难受。” “唉，你不在他那个层次，你不懂。”周成冷静了不少，又开始跟我装模作样：“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赵念青靠着他老父亲的积累，得到的，可不紧紧只是家产的累积。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靠山！” 我是理解不了他在卖什么关子了，直言道：“你想说就说清楚，不想说就算了，大不了我回家去问我老婆。” 周成给我递过来一杯茶水：“你知道赵叶秋吗？” “知道啊，我和我老婆，还是因为老爷子的一件遗物，才结了缘，走到一起的。” 周成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你知不知道，在赵叶秋那个年代，他给国家捐助了数不尽的物资。其中包括当时最稀缺的飞机坦克等军事武器！” “可以说，赵家表面上是商人。本质上，是在用掩人耳目的方式，在这个民族立足未稳之时，源源不断的向国内输送着能支撑国仿的助力！” 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缓过神来，心脏依然在砰砰作响。 这些家族秘辛，恐怕赵曼丽自己都不知道。 “那和我老婆划清界限是……” 周成没敢下定论：“我也只是猜测，赵念青的真实意图，我怎么能猜得透。但就从他把独生女嫁给你来看，他更想要的，是他女儿的一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