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烟雾瀰漫开来的一瞬间,尹文仲铁扇摺合,闪电般往浪九鸦面门对准。咻咻数声,点点寒星射出,原来铁扇上方的圆型凹槽竟是暗器机关,从里头射出数枚边缘削尖的铜钱镖。
浪九鸦目光精闪,双手一扬,数枚铜钱去若流星,势状闪电。可笑尹文仲自以为奸计得逞,连发这么多暗器,愣是没有打中半分。反之,浪九鸦每一枚铜钱均精算无遗,不仅将暗器全数击落,甚至往尹文仲身上掷去五枚,从上至下依序打在紫宫穴、巨阙穴、关元穴、曲泉穴和三阴交穴五处。
浪九鸦虽未动用完整的九杀神功,但已施展约莫三成内力,尹文仲受到此击,兼之方才早已经脉受创,新伤旧痕交加,令他当场痛苦万分,整个人往后跌去,直到后脑勺撞到地板才停下。
旁人看来,尹文仲虽然面现疲态,脸色萎黄,汗如豆大,但身上并无多少外伤,脸色萎黄,应该只是精气不足之状。不过,诸如杨奉先这等高手,一眼便看穿尹文仲体内五脏六腑受损大半,经脉寸断,真气阻塞,丹田颓虚,俨然受了极大内伤,若无两三年别想完全康复。
尹文仲尚且年轻,又是习武之人,恢复力比常人还快,这是优点。但也正因为他处于青春年华,最是习武领悟的关键时期,若在武道之路耽搁好几年,其他人早将之抛远,再想追上同龄之人,只怕望尘莫及。换言之,若尹文仲没有寻得神医或仙丹妙药,他这辈子武学再难有重大突破,可谓是废去一大半。
换作平常,浪九鸦此招非常狠毒,断去一个练武之人的未来,比将他当场杀死还来得更加折磨。不过,这也是尹文仲咎由自取,浪九鸦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真要算起来他无愧于心。
尹文仲当然清楚自身的状况,他捂着胸口,憋着一口气,硬是站了起来。他指着浪九鸦,怒喝道“你好狠的心肠,居然将我打残,我绝不会放过你!”
浪九鸦悠然自若,轻描淡写道“比武本就刀枪无眼,受伤在所难免,尹兄何来如此说法?”
“你、你……”尹文仲咳了两声,被气出一口鲜血,旋即用手封住自身穴道,减少体内真气窜动的疼痛感。他望着凌若烟,说道“他方才在众人面前亲口答应不用暗器,如今他已违规,视同弃赛,你还不宣布我获胜?”
凌若烟皱起柳眉,面色为难,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索性转过身去,将问题丢给浪九鸦,说道“对于他这个提问,你可有异议?”
“一切均是子虚乌有,多半是尹兄受了伤,一时之间头晕目眩,脑袋不清,这才满口胡言乱语。”浪九鸦不以为然道。
“哼,那你倒是说说地上的铜钱是怎么一回事?”尹文仲质问道。
“你我身上都有铜钱,为何一口咬定这些钱是我的?再说了,打斗之中,双方你来我往,招式凶猛迅快,若是一个没注意,身上铜钱掉洒一地亦是不足为奇,又何必这般大惊小怪?”
“你当着众人的面扔出暗器,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这话就有趣了。”浪九鸦环视四周,缓缓道“台下诸位英雄豪杰,方才可曾看见我出手扔掷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