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潺潺,炉焰摇曳,沈云飞双臂代枕,仰躺在水阁的地板上,手边握着一壶空酒。浪九鸦倚着栏杆,双目紧闭,远看象是沉思,近看象是小憩。
良久,拂过水面的寒风,吹到浪九鸦的脸上,他缓缓睁开双眼,摇晃手中酒盏,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旋即将酒盏轻轻放下。他长身而起,伸了懒腰,打着呵欠,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不禁皱起眉头,开始整理紊乱的思绪。
原本步怜玉坚持要把事情告知众人,但被凌若烟阻挡了下来,因为若那名闯入别院的贼人真是凌文渊,事情可就不好处理了。一来没有实质证据,当众质疑长老,这罪名可是非同小可。二来这是金乌山庄的家务事,家丑不外扬,到时被人知晓他们内部争斗,声誉必然大损。凌若烟再怎么样也是凌家人,就算跟凌文渊有过节,她也不希望造成金乌山庄没必要的伤害。
为此,凌若烟命众人别将昨晚的事说出去。当然,凌文渊要对付梦梦,她不可能轻易放过凌文渊。她宣称此事会告诉凌淮安,目前凌淮安也对凌文渊不满,所以很可能接受她的说法,找到打击凌文渊的方法。
毕竟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浪九鸦他们身为外人,确实也不好过多介入。最终众人各自散去,浪九鸦和沈云飞回到凌若烟的别院,一醉方休,暂撇烦恼。
又过了一会儿,沈云飞也醒了过来,初冬起床可不好受,他缩起身子,打了个哆嗦。
浪九鸦望向逐渐鱼肚白的天空,算算时间,差不多要准备参加比武招亲了。
果不其然,凌若烟穿着一身淡紫色紧身衣裙,腰肢款摆地步入水阁。她瞥了地上杯盘狼藉,俏脸顿时不悦,说道“枉我提心吊胆,彻夜未眠,你们倒有闲情逸致,逍遥快活。”
沈云飞两手一摊,不以为然道“若烟姐,我昨晚也说过了,闲时不烧香,急时抱佛脚,这样是徒劳无功的。”
“你说得倒轻巧,但愿今天你的表现别令我失望,否则有你好受!”
沈云飞仰首大笑,甚至得意道“若烟姐,你要我动脑我或许不行,但你要我与人打架,那简直犹如家常便饭,轻而易举!”
“罢了,你有这份信心倒也不是坏事!”凌若烟轻吁了口气。
正所谓过犹不及,物极必反,过度的自卑以及过分的自负,两者均为不妥。但是,若真要择一,自信总比自卑来得好些。况且,凌若烟太清楚沈云飞的为人,他虽然看似漫不在乎,但他答应别人之后,做事绝不含糊。再者,沈云飞的武功有多厉害,自己也不是没见识过,心念至此,凌若烟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炉火照着凌若烟苍白面容,看上去憔悴疲倦,俨然昨晚没有睡好。沈云飞说道“若烟姐,你还是先去睡一觉,待你醒过来之后,必能听见好消息!”
凌若烟摇了摇头,抿着下唇道“不必了,我还能撑得住!这次比武招亲事关重大,我可不想出半分差错!”
“这可不成,你要是这样过去了,中途昏倒了怎么办?”沈云飞关切道。
浪九鸦思索半晌,说道“若烟姐非去不可的话,要不去跟步姑娘借个安宁香,在擂台旁小憩一会,倘若有意外发生,便可让步姑娘叫醒你。”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凌若烟点了点头,旋又叹道“要是沈云飞有你一半的聪明,他爹就不用整天为他烦心了。”
沈云飞耸了耸肩,说道““若烟姐,你这么说就伤我的心了。常言道傻人有傻福,像我这样的人才能活得轻松,悠闲自在。过于精打细算的人,看似未雨绸缪,实则杯弓蛇影,把自己弄得神经兮兮,寿命不知折去了多少年。”
“满嘴净说歪理,难怪总被你爹骂!”凌若烟横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