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怜玉双手捧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冷笑道“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就算要不恨凌玄也难,光是彩儿的事,凌如月就想把凌玄大卸八块。若非凌玄是凌家人,碍于家族规定,他们凌家子弟不得互相残杀,否则凌玄早已是一抔黄土了。”
浪九鸦想起那名在隐月小筑遇到的鬟彩儿,忍不住道“彩儿姑娘又怎么了吗?”
“莫非你认识她?”步怜玉疑惑地看着他。
“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
“原来如此,难怪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初凌玄为了打压凌如月,好让其他人疏离她,所以从下人里挑出了与她较为熟识的彩儿,打算杀一儆百。”
“就只是这样?”沈云飞纳闷道。
“那是你不知道他干了什么,现在想来我都觉得可恨!若我是凌如月,才不管什么规定,我必要扒其筋,抽其骨,让他痛不欲生!”步怜玉脸寒如冰,眼光中满是怒色,彷彿恨入骨髓。
“他到底做了什么?”浪九鸦问道。
“哼,凌玄以职务之便,趁彩儿不备,暗中下药将她迷昏,并将他卖去青楼接客。幸好凌若烟长老发现及时,亲自前往青楼救人,这才有惊无险救下,保住清白贞节。”
“什么!他居然干了这种事?”一旁的沈云飞瞪大眼珠子,一个稍微用力,险些把手中的酒盏当场捏碎。沈云飞目光射出厉芒,忿忿道“这种卑鄙小人,要是以后让我遇见,我绝对要把他打得连他父母都不认得!”
浪九鸦虽然也同样生气,但他倒是没像两人这般,毕竟说到底这是凌家的事,他身为一个局外人也不便介入。不过,浪九鸦仍是关切道“那后来凌玄有被处置吗?”
步怜玉缓缓道“听闻若烟姐大发雷霆,差点要把凌玄的别院给掀起来,就连平常温和婉约的凌如月也动怒了,手执金乌剑兴师问罪。不过,由于凌玄早准备好后路,没有留下证据,又有多名长老求情,凌若烟也无可奈何。”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浪九鸦皱眉。
“毕竟凌玄是金乌榜第一,彩儿不过是下人,两者身分悬殊,兼之证据不足,无法严惩凌玄。不过,凌淮安还是以失职的理由,把凌玄的职务卸去,不允许他再担任凌家重要职位。此外,凌淮安还警告凌玄,如果彩儿再发生任何意外,他这辈子别想当家主。”
“这听来不痛不痒,我看他根本不会学乖。”沈云飞嗤之以鼻,仍是不满。
“话是这样没错,不过至少彩儿安全了,而且凌玄也不敢再乱动凌如月的人。听说凌文渊还动用长老权力,派人多加巡视彩儿住处,就怕有其他凌家子弟要陷害给凌玄,故意对彩儿出手,好让凌玄失去争夺家主的可能。”
“哼,这是他活该,自作自受!”沈云飞一脸不屑,旋即又大感困惑,问道“不过,你又是如何知道此事?”
“那还不简单,师父常派我来送丹药给凌如月,久而久之熟了,多少也会知晓他们金乌山庄的事。”
“那这可就奇怪了,依你的个性,你怎会轻易放过凌玄?”
步怜玉瞇起美眸,嘴角微勾,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知我者莫若你,我当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所以在他的茶里下药,让他连续蹲了三天三夜的茅房,差点脱水而死!不过,我也因此被凌如月发现,且告诫别这样做,因为凌文渊若真要追查此事,他还是能找到我!幸好若烟姐仗职务之便,替我将此事压下来,我才没被抓去审问。”
“你还真胆大妄为,不过这做法我挺喜欢的,那种败类就该给他一些苦头吃!”沈云飞摸了摸下巴,表情甚是满意。
便在三人闲谈之时,原先摆放在前排的桌几被挪开,腾出一个宽敞的空地,众人往后排站去,纷纷围成一个半弧形。位于空地中央的是凌玄和凌如月,双方互视,各执金乌剑,情势看上去剑拔弩张,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