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儿微微点了点头,叹道“好罢!”秦砷喜道“多谢,我等会一定向王管家说明,不会让他怪罪你。”蓝儿抽出手来,道“一会带你进去,我便先去向王管家说罢。”秦砷笑道“你不怕我偷你们老爷东西?”蓝儿道“你如此用心办案,思虑也周全,我怎能疑你?”秦砷笑道“别太捧我,找不找得着湖广煞星也难说呢!”心想“这家伙倒是可爱得很,幸好方才没毒死了他。”
二人走不多时,便到了骆逐的库房门前,府内众人为宰相丧命之事忙进忙出,他俩倒也没撞见其他人。
蓝儿从颈子上挂的一串钥匙中选了一枝,开了库门,道“便在这里了,再麻烦秦大哥调查有何珍物可能是湖广煞星下手的对象。秦大哥?”秦砷忙回过神来,应道“是,我一定尽全力努力。”心中暗想“如此重要的宝库钥匙,这小厮就随意挂在颈上?就算别人瞧不出是哪枝,也没想到整串摘下来试,宰相便这么信任府里小厮不会偷东西?如果是我,早盗件宝物逃之夭夭了。”蓝儿道“秦大哥,我只相信你,一会你进去后我会锁门,再去告知王管家,可以么?”秦砷暗吃一惊,心道“要是他随便给我安个罪名,我哪吃得消?”忙赔笑道“蓝儿,我怎么敢独自待在宝库里?人家也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你便陪我进去罢。”蓝儿笑道“秦大哥居然如此胆小,里头可没有咬人的狗。”秦砷在心底横了他一眼,笑道“不进去怎么知道没有?你便先进去。”蓝儿笑道“进去便进去。”
一推开门,只见里头一排排的高木柜密密排列,此处空间比秦砷所想象的更是大了一倍不只,几乎要和他原本的宅子一样大。然而秦砷见了,却毫无一点欢喜之情──上面只有竹简、书册、卷轴,活脱脱是骆逐的书房,根本不是甚么藏宝库,也难怪蓝儿这等小厮能掌有此地钥匙了。
秦砷虽是大失所望,却仍装作兴致勃勃,道“此地想必便是骆爷爷最珍视之处了,能弄到这许多藏书,也必要花上不少心血。”蓝儿道“是啊。有些字画是极珍稀的原作,拿到市场上也能买很多钱呢。”不过对秦砷来说,弄到钱丝毫不是难事,他来此的目标只有锲镂帮的玩意,听了实在一点兴趣也无,只道“我本以为此地都是些金银财宝,才不肯独留此处,如今既都是书,谅骆爷爷也不担心我取去,你便去和王管家交代几句再回来罢。我还需要一点时间研究。”蓝儿道“好。你不在意我锁门罢。”秦砷道“不碍。”心道“我偏要看看有没有锲镂帮的书签,锁紧最好。”蓝儿道“既是如此,我去啦!秦大哥可别害怕。”秦砷哼道“你才害怕!”蓝儿嘻嘻一笑,自锁门去了。
他一出去,秦砷也不闲着,绕着成群的柜子探头张脑,只盼有甚么雕镂过的玩意装饰这些书本卷轴,没想到走过长长一道书柜,赫然一张桌子摆在眼前,桌上搁著文房四宝,桌前尚有张太师椅,秦砷心道“宰相倒好学的很啊!”桌子上方的墙壁嵌了一个窗框,显然是白日读书时借用日光之意。
秦砷瞧了瞧太师椅,瞧瞧砚台,又打量打量窗框,却均无甚雕刻技巧的展现,只得回头再去书柜翻找。
过了半盏茶时分,秦砷一无所获,心中忽想“蓝儿这小子怎么还没回来?不是把我卖了罢?不过我甚么没拿,他又能对我如何?总不可能被这小子看穿是我杀了宰相。”
复过半盏茶时分,秦砷已翻过三分之一的藏书,坐在地上稍歇,心道“若是找人捉我,这时间也该回来了,否则不怕我逃之夭夭?”走向门边倾听全无声息,忽想“不会是伏在这儿唯一的出路──那扇窗子底下罢?”悄悄靠近窗边,斜眼去望也毫无异状,只见窗外是绿草如茵,对面有好几间房间。
秦砷愈等愈觉不安,也不想翻剩下的藏书,暗想“我便从这窗户溜出去,大不了说等太久去找蓝儿那小子,甚至编个想自己逛逛找湖广煞星的作案证明的理由都行。”步到窗边探头望望,确认无一人在旁,便迳从窗户跃了出去。
秦砷轻巧落地,心道“接下来却要怎么出去?不过我又岂能出去?”念着与雷凌的赌注,又道“反正眼下也没谁把我当敌人,不妨再去晃晃。”望着正前方几扇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