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道“我看你也不用写了,人死之后,一了百了,何必徒增他人烦恼?这件事干连他人,你永远不要说出,只怕是更好一些。”
杨少恒长长叹了一口气,黯然道“姑娘所言,也是有理。”沉默许久,又道“其实向我大哥说明此事,只是求我自己心之所安……”说着缓缓站起身来,背转身子不让徐宁瞧见,蓦地举枪朝自己身上一挥,续道“但这罪孽本来该由我一人承担,我一生为其所苦,的确比告诉大哥来得更好。”
徐宁从他背后望见鲜血滴滴落地,惊叫道“你……你方才做了甚么?”
杨少恒淡淡一笑,道“做甚么?那便是赎罪了。”
徐宁一声惊叫,随即昏了过去。杨少恒连忙将她扶住,将她放躺炕上,心道“让徐姑娘看到此事,只怕是太残忍了些,只是若非如此,她又岂肯放心离我而去?”
收妥当年义兄别时所赠,自己十年来贴身而藏,从不曾用过一次的铁枪,牢牢包紥好了自己身上创口,拾起地上那物,攀窗而出,将那物深深埋在地底,泪水却也不禁缓缓落下。
回到室中,轻轻把徐宁唤醒,道“徐姑娘,既然不用劳你送信,咱们就此别过。”
徐宁哭道“那是假的,我方才作了恶梦,你说是不是?”
杨少恒见她如此,心中也是不忍,叹道“是真的。”
徐宁大哭,道“你……你……你为甚么要这么做?”
杨少恒惨然一笑,道“我为甚么这么做,你心中必是明白。”
徐宁大悲,掩面而出,若雨在厅上见她急急奔过,叫道“徐姊姊!”徐宁只是不理,跳上自己马匹疾奔而走。
杨少恒拄枪从室中走出,问若雨道“之隐练得如何?”
若雨道“我看是挺不错的,杨叔叔,徐姊姊怎么了?”
杨少恒道“她要回去了。青州路途遥远,我想她不要去,说的话重了一些,竟让她如此难过。”
若雨心道“徐姊姊一心只是放在杨叔叔身上,杨叔叔若赶她走,她自然也会难过。”但知徐宁情绪素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便道“杨叔叔,你好些了么?”
杨少恒微笑道“我想应该是好的。不过我刚刚跟你们说话太久,现在有些无力,你们帮我雇车罢,我已跟之隐交代过一些言语,他之后会再运功将我唤醒。”
若雨道“好。”
这时文之隐又自将内息转完一个周天,睁开眼来,道“大师!”
杨少恒一笑,探他脉搏,知他已经恢复好些,道“走罢。日子也剩不多了。”
若雨闻言,只觉一阵凄凉。
文之隐道“是。”于是奔外雇了一辆大车,牵至店门。不料走进店中一望,若雨和杨少恒均已不在外厅,步入房中一看,只见杨少恒又已晕去,若雨坐在炕边照看。
若雨见他回来,垂泪道“杨叔叔……他头烧得好烫……怎么办?”
文之隐大惊,一摸之下,果是烫手无比,心道“大师一味装作无事,其实方才已耗了许多气力与我们交谈。”
慰道“大师说过他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往青州赶去,继续寻觅有没有大夫罢。”
说着便将杨少恒抱起,放躺车中,取汗巾向店里要来冷水浸湿了,放在他额上,对若雨道“你也上车罢。咱们轮着赶车就是。”
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