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恒到得门前,心道“终于要再和爹爹见面了。”吁了一口气,叩门道“爹爹,少恒求见。”
却听木门“呀”的一声开启,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探头而出,惊道“少恒大哥?”
杨少恒一惊,定睛一瞧,才知此人正是杨延朗亲子杨文广。
杨少恒大惊,道“文广兄弟?”
杨文广道“是啊,少恒大哥,多年不见,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杨少恒心中一寒,颤声道“甚么意思?”
杨文广淡淡一笑,叹了一口气道“先父于五年前逝世之时,你如何没来奔丧?我和二个哥哥努力想要联络上你,却总不知你究竟到了何处。”
杨少恒惊道“爹爹……爹爹果然去世了?”一句话说完,只觉一阵莫名忧伤如海涛般袭卷而来,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脑中一昏,竟尔就此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却发觉自己已躺在榻上,睁开眼睛,只见杨文广正坐在一旁,杨少恒坐起身来,道“文广兄弟……”话一说完,想起父亲之逝,无尽忧伤又自涌上心头,无可抑止的自眼眶中倾泻而出。
杨文广转过身子,面向于他,道“少恒大哥,你可终于醒来了。”
杨少恒泪道“我……我真是个不孝子,连爹爹离世都不知道……”
杨文广道“爹爹离开以前,一直很想再见你一面,派了好几十名识得你的兵士向中原四处找寻,却始终不知你到哪里去了。”
杨少恒一听,更为心伤,不觉跪在地上,仰天祷祝道“爹爹如果在天有灵,原谅少恒不孝,竟让爹爹没法找到!我……我……我到底做了甚么!”眼泪却随其仰面之姿,不断流向耳际。
杨文广劝道“少恒大哥,起来罢!爹爹会原谅你的。”
杨少恒思及杨延朗昔年对待自己的恩情,心中悲痛无可抑止,只跪在地上悄然洒泪,心中喃喃一句话不断呼喊着“走了!都走了!亲生父母,和向来待我最好的爹爹,在这几日内全部离我而去!而我,甚么也没有做!”心中悔恨达到极处,只想把自己抓来好好揍上一顿,然而心思空洞,手足却无一点力气移动。
杨文广不知杨少恒此时心伤乃是养父之逝更加上日前听闻生父生母往事的悲恸,见他如此热泪,心中也是一酸,暗想“爹爹果然没看错人,少恒大哥得他疼爱,也是应该。”又思“爹爹素来最佩服少恒大哥的为人,总说他待人谦和有礼,最得人缘,复又通晓事理,聪明活泼,屡有智计,只盼他能继承祖业,却不料他竟是经年杳无音讯,这才将职位传给了我……如今少恒大哥终于回来,我岂不是该代爹爹完成遗愿?”说道“少恒大哥,你起来罢,爹爹有留了一封信给你。”
杨少恒惊道“给我的?”杨文广点点头,开了抽屉,取了一封信与他,杨少恒站起接过,又忙跪回地上,随手拭了拭泪水,恭恭敬敬的开了,却看信上所书乃是
“吾儿少恒知悉吾儿可好?自定州一别,忽忽十数稔,再不闻吾儿信息,为父忧之念之甚矣!惟愿吾儿平安,只俗事烦身,无暇与我通息而已。去岁,偶感风寒,头疼欲裂,自知年岁已过,老天无意与我再理戍防之务,疾盼吾儿速至莫州城内,与吾一会,吾有言语当面嘱汝。顺问近好父杨延昭手书。”
却看中间空了一行,左方仍有文字,墨迹却与适才有所不同,笔迹工整而无遒劲,浑不似出自于父亲手笔,所书乃是
“吾儿少恒收览无奈何手下无力,寻不着汝,吾所剩时间不多,只有留书与汝。汝聪明多智,善与人交,自幼长随吾驻守边防,数次用兵,颇得祖宗之法,当承祖志,为国尽忠,北拒辽寇,护国安宁。惟知汝义气深重,切不可因一己私情,误忘大节;允人之请,务当先行审势察理,无须理会何人所求,如此行事,必能无过。
“古云“圣人不得已而用兵”,汝当凭汝之智识,慎守城池,莫随意发兵,任凭兵士流血卖命。然切不可为保兵士性命而恣意投降,为求茍全而屈膝于敌,若汝为之,吾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也!吾深知汝必无此行,系为父多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