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雨瞧他一副油嘴滑舌,心头不悦,道“想问我名字,好歹也要先报上名来罢!”
教主听她这话,也不恼怒,笑道“给美人听听是不打紧。本座姓祁,祁连山的祁,名字呢,叫作夏清,夏日炎炎的夏,清凉的清。”
若雨道“真是个怪人,连介绍自己名字也自相矛盾。”
教主祁夏清见她微有怒色,只是心痒难骚,也不在乎她讥刺,笑了笑道“妹子别撒赖,换你说了。”
若雨微笑道“我可没说你说完我就会说,你现下不过是达到最低标准罢了。”说完昂头加速向前赶去。赶了片刻,却见前方出现了七条岔路,心下寻思“该怎么走?”只见祁夏清笑嘻嘻的从后赶上,心道“反正这人一时不会伤害于我,在这是非之地,也不能贸然乱闯。”便立在当地等候。
那祁夏清本来和她相距不过丈许,见若雨停下脚步,心中大喜“她不肯在我这足赤宫里乱闯,宁可等我。”有意逗她一下,便故意放缓脚步徐徐而行。
若雨心道“瞧你装模作样到甚么时候。”转过身去细细欣赏柱上花纹,不再向他瞧上一眼。
这柱上花纹不看还好,一看才知大是不平凡,好比一处,远看只是一朵牡丹盛开,可那或曲或直的所有线条,竟是由一个个小小的人形串连而成,若非如此走近细观,绝不会发现其中巧思。若雨凝神再看,只见每个小人情状各异,或喜或忧,或坐或站,各具丰采,唯妙唯肖。
若雨不觉暗暗称奇,心道“这每个小人形只怕是比米粒来得更小,真不知是何等人物雕琢而成?唉!身负如此绝艺,却在这等心术不正的人手下工作,也是黄金落在茅坑里了。”心下寻思,眼神不禁向祁夏清飘去。却见祁夏清“啊”的一声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眼翻白,舌头伸出,竟似昏了过去。
若雨见他神色可怖,有些害怕,强作镇定道“你莫吓我,我知道你只是装的。”祁夏清不应。若雨又道“快点起来啦,在这种地方闹甚么玄虚!”隔了良久,祁夏清仍是毫无任何动静。
若雨心道“莫非他当真癫病发作?这样下去只怕要闹出命来了!”于是一步步缓缓走近,伸手放到他鼻端,探了探鼻息,竟是一丝气息也无。若雨大骇“莫非这人已经死了?”踌躇片刻,心道“这人想必诡计多端,闭一会儿气又算甚么了,除非他连心跳也能停下。”好奇心起,正要探手摸他心口,却又猛然警惕“男女授受不亲,我怎能碰他身子?”抽出旗子,竿尾朝他心口点去,停了半晌,却不觉有任何颤动。
若雨心道“究竟是旗子不灵,还是真的没了心跳?可是看他样貌一点没变,不要是真的死了?”便欲再伸手试探,却又不禁收了回来,搓了搓手,犹疑不决。怔了半晌,忽地一个念头袭到“再等下去,只怕活的也要死了!”牙一咬,双眼一闭,隔着衣袖将手背放了上去。屏除异念,凝神感应,只觉他心脏仍在缓慢跳动,虽是数秒一跳,却绝非没了性命。
若雨长长吁了一口气,收回手来,睁开双眼,却见祁夏清双眼瞧着自己,脸上堆满了笑意,说道“可惜,可惜,隔了这么多层,而且只是手背而已。”
若雨一呆,道“你醒了?”
祁夏清笑道“得美人玉手一碰,死了也得活转来。”
若雨这才意会他方才言语,这人果然是假作昏迷作弄自己,而其目的竟仍只是为占自己便宜,怒道“你这家伙也忒无礼!”旗子一挥,便朝他面门击去。祁夏清头一偏,轻轻巧巧避开。
若雨指着他的鼻子道“你竟敢利用我好心,我不管你的甚么约定了,我现在就要离开你这鬼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