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运送粮草的车来了,一辆辆的停在赵章扎营的空地中央,堆成小山一样,好不壮观。
所有将士们都为此欢呼,那天晚上赵章特许营中士兵们围着营火饮酒,笑闹声直至天亮才稍歇,将整个军营衬托的和谐而欢乐。
然而如海明白这一切都不过只是表面工夫罢了。就如同没有与将士们一同狂欢独自躲在营帐之中的赵章,还有那个伤刚好了些,就立刻马不停蹄前去追拿普宗的萧问之。
他明白,这些人不过都在演一场戏,演一场告诉别人自己很好的戏,也演着一场昌盛不衰的戏。
只是戏台上的才子佳人出场亮相时,台下总有个碰头好,而他们的无论是出场或是退场,都不过只是这滚滚黄沙中的其中一粒,既没有人在意,也不会有人哪天发现这一片沙丘中,少了一粒沙。
非罪没有说,如海也没有说,所有人都在这场戏中保持沉默,沉默的融入或者等待,等待最后真相揭露的那天。
又一个月后,军营那些被烧毁的营帐已经全数补齐,大军后退了三十里,与契丹暂时停战。时节已至隆冬,所有人都心心念念着即将到来的春节。
“你当真要继续练那部武功吗?”
这是非罪不知道第几次向如海提出这个疑惑。
如海对此仅是点点头,不可更动的,“要,一天不找回普宗师兄,我就要一直练下去。”
“你知道自己已经走火入魔了吗?”
如海还是点头,“我知道。”随即他从怀中拿出那三张密密麻麻写满字迹的纸,“我给这部武功取了一个名字,师兄要听吗?”
“你说。”
“我想这部秘籍既然是破开佛像得到的,就叫做『杀佛』吧。”
“杀佛?”非罪咀嚼着这个名字,然后有些迟疑道“为何你想取这个名字。”
如海对此倒象是十分坦然的,脸上泛出一个苦笑,“凡事都要有代价,我想,这就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即使如海没有明言他口中所谓的代价究竟是什么,不过非罪十分清楚。从他们取出这本秘籍以来,先是照着修练的普宗走火入魔,接着是如海,依他的猜测,当年玄广恐怕也是练了此部武学才导致武功被废,于是将之藏在佛像之中,希望警示少林门人不要轻易修练此武功。
不过,当他们领悟到这一切时却已经太晚,不仅普宗看来已经是入魔已深,无法可救,如海也为了救人,步上了后尘。
对此,如海却是很坦然的,“虽然不知道这武功究竟练了会有什么害处,可是如果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保护他人,找回普宗师兄,那这一切也没什么不值得。”
最近,面对非罪显而易见的担忧,如海还会刻意笑着说“等我找回普宗师兄后,我们就回少林寺吧。不管世道变成了什么模样,少林寺就是我的家,我们可以将那里重新整理一下,再招一些新的弟子。”
两人的对话就停在这里,这是一个谁也无法接续下去的对话,无论说些什么,都显得突兀。
春节那天,萧问之回来了。也许是长途奔波的关系,他看来清瘦不少,不过值得安慰的是,他又重新学会笑了。
如海明白这是一个多么不容易的过程,他也曾经走过这么一段路。而现在,他只想去弥补那些当初自己力有未逮时留下的遗憾。
萧问之说,他已经向燕王报告了赵燕下落不明,王爷下令他务必将赵燕安全的带回来,不过截至目前为止,他仍然没有找到赵燕。
春节期间军中罕见的有了几丝缓和的气氛,将士们有些在自己的帐前挂上红布,有些坐在地上剪纸,如海还认识一个特别会剪纸花的人,让他给自己剪了三张纸,一张给了非罪,另一张他打算等找到了普宗时给他。
除夕夜里,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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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第一次与大伙一起喝了酒,不过一杯他便不胜酒力沉沉的睡去,梦里他看见了那颗又高又大的银杏树,树枝被风吹动,落下一两片明黄色的叶子。
随后,战争正式爆发。
契丹没有遵守停战协议,率领大军一路打到赵章军队屯垦之地。两方人马在距离各自军营三十里万的交会处爆大规模的战役。
那天,是如海第一次在列队整齐,千军万马的战场上,见到普宗。
他骑在马上,身上穿着十分精良的铠甲,却没有戴着头盔,任由那一头花白的发丝在身后飘扬。
普宗俾倪的望着与他对阵的赵章,如海看见了他变得苍白的唇瓣几次动了动,没有听清他究竟说了什么。冬季的风刮的呼呼的响,彷彿连人的面貌都会被那强风刮去,再也无处可循。
如海站在军队第一排,他手中没有刀,只有一根与自己身高等长的木棍,身上也没有穿着盔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