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时候,却也是非下一个决断不可。若岳小夜不用这药方,多活一日一夜,可终还是要毒发;若用了,至少还有一半可能。因此岳郁二人虽然伤感,终究还是道“那便用吧。”
胡绝道“好。”一指林皆醉,“你来给我研药。”
林皆醉曾随胡绝学习医术,岳郁二人不疑有他,林皆醉却看了胡绝一眼,心中默默道“多谢。”caso
多谢胡先生,在最后关头,给了我一个这样的机会。
二人合力之下,很快药便煎好了,也令岳小夜服了下去。这时已然入夜,胡绝先前生过一场大病,又兼年老,便先歇息了。岳海灯、郁金堂、林皆醉几人则都不曾睡,一同守在外面房间。
岳海灯靠窗而坐,咬着牙,他一双手握着拳头,骨节咯吱咯吱的响;郁金堂眼睛里全是血丝,他也坐不住,不一会儿便站起身,在房间里绕着圈走;只有林皆醉坐在一边,不言、亦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沉闷的更鼓声,已是二更天了。岳海灯忽然站起,又去里间看了一次岳小夜,但此时不过二更,岳小夜自还是依旧睡在床上,并无什么响动。
岳海灯只得又走了回来,他向林皆醉道“阿醉,你说三叔的药能不能见效?”
这药能不能见效,连胡绝自己都不知道,林皆醉又如何能够回答,小总管起身答道“明早便能知晓。”
岳海灯何尝不知道这一点,现下问林皆醉也不过是寻求一些安慰,听到对方这般回答,不由得颓然坐下。
郁金堂本还转着圈子,听到林皆醉这般说话,忍不住停下怒道“你这人何等冷血!”
林皆醉没回答,起身走了出去,郁金堂还想再说些什么,岳海灯却沉声道“别吵了!”
他身份不同,郁金堂被他一句话压下,又想着岳小夜现在是紧要关头,终究还是住了口。
林皆醉走到外面,静静伫立。
这一夜委实漫长,在他记忆中,大抵也只有当初岳小夜许婚,他来到她院中等候那一晚可以比拟。自二更天到三更天,自三更天到四更天,时间虽是同样流逝,一日却已如三秋。
五更天的时候,郁金堂和岳海灯到底疲惫,都靠在椅子上打盹。林皆醉却还是清醒的,他走进内室,见长缨与他留下的雷霆都守在一旁,见他进来,皆起身行礼,林皆醉摇了摇手,示意她们坐下。
他俯身去看岳小夜,说来也巧,就在他看她那一瞬间,猝不及防地,岳小夜忽然睁开了双眼。
两人四目相对,林皆醉惊喜过度,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岳小夜却有些茫然,道“阿醉,我的花儿都还好吗?”
她晕迷多日,醒来之际,犹当自己是未嫁之时。
林皆醉喉头忽然哽咽,道“都好。”
岳小夜唇边绽开一个微笑,忽然间,她双眼再度阖下,一口血自唇边涌了出来。
林皆醉这一惊非同小可,叫道“胡先生,胡先生!”
胡绝赶来诊脉之后,面色灰败之极。
岳海灯与郁金堂都在旁边,见他神情,一个问“小夜怎么样?”一个道“你再开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