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小将愿往。” 一听说被击溃的敌人，居然满血复活，还掠夺了大量的人口，程一新顿时就坐不住了。 “程老将军，您看？” 李治将目光投到了程知节那里，他深知这一次敌人绝对是有备而来。 如果单纯是败兵，心胆早就被吓坏了，怎么还有劫掠的勇气。 这就说明，敌人里面绝对有一个胆识俱佳的指挥官。 也许这一次是敌人的一个诡计。 “小子，你的部下都全都是步军，有信心吗？” 程知节看着小儿子问道。 “父亲放心，儿子这一次要全歼他们。” 程一新未加思索，就脱口而出。 “一新，朕并不是不相信你，说说你是怎么考虑的？” 李治很想知道程一新是怎么看待问题的，有时候光有勇气是不行的。 那不成了匹夫之勇？ “陛下，他们劫掠了大量的人口，肯定走不远，也走不快，轻骑兵就成了被辎重拖累的重步兵了。” 程一新的解释很有道理，也消除了李治的顾虑。 况且甘州实乃汉地农耕文明的腹地，外围还有河西走廊四郡。 突厥人只不过是讨巧，偷渡河套地区而已。 继续派遣程一新，树立一下人设，也是可取的。 “程老将军的意思呢？” 李治还是觉得这可关系到程知节一家的幸福，还是尊重程一新老爹的意见。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可，突厥人没有那么简单。” 敏锐的程知节似乎已经判断出这是一场阴谋。 但是具体怎么戳破这场阴谋，程知节缺乏具体的情报分析，还很难说得清。 “既如此，那就继续打探情报，然后再做计议。” 李治也觉得必须要稳扎稳打，不能掉以轻心，稍有差池就会造成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哎，程一新呢？” 就在大家经过一段时间分析讨论取得共识的时候，裴行俭忽然发现那个蛮小子不见了。 “坏了。” 知子莫若父，程知节一拍大腿，就知道那小子自作主张领兵出城了。 “这可如何是好？” 李治也有些蒙圈，怎么办，小子不惧敌不怯战是好事，但是鲁莽行动如果遭遇伏击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追回来。” 裴行俭建议程一新刚走不久，一定还能追回来。 “来不及了。” 程知节太熟悉自己这个儿子了。 虽然他的本部人马是三千铁甲军，但在大唐的国力加持下，重甲步兵也是有战马的。 轻装负甲驱马而行，可以让步人甲的机动力大为的增加。 果然，当李治的口谕送到甘州城门的时候，程一新早已经率领着所部人马出征多时了。 三千铁甲军，骑着战马朝着敌人逃窜的方向一路追了下去。 程一新按着敌人行军速度推算，只需要一夜之间就可以追上敌人。 所以他要求属下点上火把照路，快速的前进。 放眼望去，三千人马高举着灯笼火把犹如一条火龙，蜿蜒在崎岖的路面上。 他们一夜不停歇，快到五更的时候，天边也即将露出鱼肚白。 士兵们跑的是口干舌燥，因为出发的仓促，所以并没有顾的上携带干粮。 战士们都有些腹中饥饿。 再加上疲劳行军，让士兵们的士气也跌落了不少。 “将军，咱们的人。” 程一新正准备让属下休息一下，然后补充一下水分，继续追击。 却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数里之外有很多落单的老百姓。 他们都因为行动不便被突厥人丢弃在路边。 更多的人被突厥人残忍的屠杀。 尸体就被随意的仍在大路之上，家属凄惨的哭啼声，隔着老远都听得到。 “追。” 程一新恨得牙痒痒，太可恨了这些该死的突厥人。 打不过唐军就去祸害老百姓，每一个热血的军人都无法忍受这种屈辱。 三千铁甲军更是气愤难平，本来不太高涨的士气，也在这一刻被重新提了起来。 大队人马快速的朝着突厥人逃窜的方向追击而去。 沿途落难的老百姓越来越多，但更多的还是被突厥人残杀的受害者遗体。 “兄弟们，凡是见到突厥人，给老子记住了不要俘虏。” 程一新眼睛里全都是复仇的怒火，他的脑子里什么都装不下，只剩下报复的火焰。 “托勒，买卖来了。” 马合斥将马鞭轻轻地抽打在马屁股上，战马吃痛，咆哮一声，快速的朝着前面冲了过去。 “马合斥可汗，托勒不明白，为什么唐军会按照您布下的圈套往里钻呢？” 今天白天一战，可以说唐军打出了声威，没有今晚这么弱智吧。 “托勒，你给本可汗记住了，第一唐军轻易取胜，轻敌之心不可避免；第二本可汗成功地激怒了他们，让他们仇恨丧失了判断力。” 马合斥笑道，似乎一场大胜已经近在眼前。 “马合斥可汗，这就是您为什么要屠杀那么多的老百姓的原因？” 托勒似有所悟的说道。 “这又能怨谁呢，谁让他们大唐骄傲了几十年，该冷清冷清了。” 马合斥早已经等不及了，他要给李治一个下马威。 为此等待了十几年，今天终于让他等到了。 程一新只顾着催促战马快速接近敌人，却忘记了派出斥候打探情报的细节。 结果三千大军一头扎进了马合斥给他安排的坟场。 三千步人甲还骑在马背上，重甲都还挂在马屁股上呢。 就毫无征兆的遭受到了来自突厥人的袭击。 无数的羽箭从四面八方射来，虽然突厥人的羽箭绝大部分都是骨头制作的。 如果这些重甲步兵全都顶盔掼甲的话，基本上对他们毫无威胁。 但是这一次不同以往，他们都还穿着单薄的布衣，来不及披甲，就被突如其来的羽箭放倒。 很多人都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还骑在马背上就滚落下马。 更有甚至被无数羽箭射成了刺猬。 程一新一马当先，也是最早被羽箭伤害的唐军。 当他意识到遭受敌军的攻击是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不好，中了埋伏，快点退兵。” 不过传令官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命令，就被羽箭撂倒。 程一新也是如同刺猬一样，口吐鲜血倒在了血泊之中。 “父亲，孩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