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依然没有停歇的迹象。 医馆尚未开门，此时天色尚早，愣是被大理寺监给砸开了。 救人要紧，如果时间拖延的久的话，总捕头很有可能命不久矣。 “干什么啊，急着投胎吗？” 店小二惺忪的睡眼都还没有睁开呢，就稀里糊涂的将木门让开了一条缝。 脑袋紧贴着门缝，不开心的问道。 “买药。” 大理寺监也不客气，一个草民而已，身为大唐的官员，自然有属于他们身份的骄傲。 看到很傲慢并且很无理。 直接推开了小二，闯了进去。 “你们掌柜的呢？” 大理寺监随手就是十两银子，拍在了柜台上面。 动静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毕竟黎明前的黑暗也很是寂静。 掌柜的提着一盏灯笼，走了过来。 “大人可有急事？” 看到十两纹银，又看到大理寺监一身官服，掌柜的可不敢怠慢。 “照方抓药，不容有失。” 大理寺监严肃的说道，随即将总捕头写给他的药方拿了出来。 悲催了，因为骤雨未停，骑马而来，身上都被大雨淋湿了。 就连药方都没有幸免，看着一塌糊涂的药方，掌柜的犯了难。 “大人，这如何抓药啊？” 这不是巧妇难无米之炊吗？ 这？ 大理寺监也无言以对，刚才兴师问罪一样的闯了进来，如今却拿不出来药方。 “你等我去去就来。” 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大理寺监策马扬鞭而去，留下一对儿发呆的主仆。 可是当大理寺监再一次返回的时候，总捕头却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一行血痕，延伸到了门外。 屋内似乎有打斗的痕迹。 铺盖被褥全都被暴力的掀翻在地下，棉花套子也被撕扯出来。 “兄弟，兄弟？” 大理寺监找遍了大理寺，也没有找到总捕头。 此时狄仁杰已经奉旨回到了大理寺。 “召集所有幕僚。” 狄仁杰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集合所有人，这可是一件棘手的差事啊。 必须要集合力量办大事。 于是乎大理寺全体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只有大理寺监全身湿漉漉的。 “寺监大人，您这是？” 狄仁杰满脸疑惑，堂堂的大理寺监，怎么跟落汤鸡一样。 而且从大理寺监的脸上看得出来，满是焦虑和担忧之色。 “外面雨大。” 似乎大理寺监并无心应答，只是应付而已，拱拱手草草了事。 外面确实在下雨，出入大明宫的狄仁杰并没有这么狼狈吧。 “总捕头怎么没有来？” 狄仁杰扫视了一圈众人，才发现少了一个重量级的人物。 缉拿人犯全凭着总捕头呢，据说总捕头也是大理寺里面武功最厉害的人。 听说夜探大明宫的人犯就是一个武功高手。 “在下已经通知到了，至于为何未来，在下也不知情。” 统计疑惑地看了一眼众人，按着大理寺的制度，只需要敲击堂鼓，即可召集所有高官。 “去，派人再去请。” 这么大的谱儿吗，连大理寺丞的面子都不给？ 很快前去请总捕头的人回来了。 “回禀大人，没有看到总捕头大人。” 这就奇怪了，难道他不该来当值吗？ 狄仁杰心里怀疑，都是高手，难不成和夜探大明宫的是同一个人？ 想到了这里，狄仁杰也紧张起来。 真要是这样的话，大理寺岂不是监守自盗。 “随我去看看。” 狄仁杰亲自来到总捕头的堂室查验。 却没有什么意外的发现，里面除了办公设备，根本就没有私人物品。 可以说总捕头相当的自律，或者说很小心谨慎，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这就让狄仁杰很怀疑了。 “有谁见过总捕头大人吗？” 狄仁杰一双锐利地鹰眼如同闪烁着光亮的射电望远镜，扫视众人之后，都会让那些人望而生畏。 就好像他们多做错事了一样。 特别是大理寺监不知道为什么低下了头。 “寺监大人，你见过总捕头大人对吗？” 狄仁杰一语中的。 这句盘问，让大理寺监毫无准备，当时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刚才是看到总捕头大人了，可是不知道为何又找不到总捕头大人了。” 大理寺监前后矛盾的自述，引起了狄仁杰的怀疑。 “难道说总捕头大人受伤了？” 也不知道狄仁杰是不是就是为了断案而生，总之敏锐的职业嗅觉，让他总能抓住事情的关键点。 “寺丞大人，总捕头确实受伤了，下官还曾替他去买药。” 大理寺监一看因瞒不住，只得如实的相告。 很快狄仁杰就跟着来到了总捕头曾经休息的地方。 狄仁杰喝止了闲杂人等进入现场，只有他自己走了进去。 按着大理寺监的说辞，地上有一行血迹。 狄仁杰俯下身子，将灯笼靠近，发现血滴呈现出自由落体滴落的样子，落地呈现出了水滴状。 通过多年积累的经验，告诉狄仁杰，血滴滴落的高度只有一米左右。 而事实是一个正常人不可能蹲着身子行走。 也就是说总捕头很有可能已经遇难了。 被人扛在肩头，胳膊耷拉在身下，距离地面差不多一米左右。 而且血滴前后并不在一条直线上，说明胳膊确实在左右摇摆。 答案已经很明了了，总捕头可能凶多吉少。 狄仁杰又来到大都过的地方。 被褥被杂乱的散落在地面上，整间屋子显得极为的狼藉。 “来人，给我搜。” 狄仁杰爆喝一声，立刻大理寺里面的捕快全都涌了进来。 就差掘地三尺了，整幢建筑都被翻了一个底朝天。 还是啥也没有找到。 “派出人手监视各处医馆，发现嫌疑人等，立刻上报。” 大家都搞不明白狄仁杰是如何想的，但是人家是大理寺丞，说了算。 “寺丞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理寺监被狄仁杰这一通操作搞得晕头转向。 “寺监大人，本官告诉你，总捕头在玩火，自导自演的不错，你被忽悠了。” 额？ 大理寺监看着信念无比坚定的狄仁杰，回想着自己所做之事。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哎呀。我好糊涂啊。” 大理寺监一拍脑门子，后悔的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