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无趣的很。 其实放眼京中，虽说这皇亲国戚遍地开花，但是真正能够称得上是勋贵的还当真寥寥无几。 尤其是在新皇登基前，谢私霈借着先帝的名义，先后铲除了好些于朝中稳定无益的奸邪之人后，这京中能够排的上号的侯爵可就更少了。 偏偏今日这柳府就是要与那上三家中最次的平阳侯府的庶长子成婚。 虽说今日之事女方这边儿办酒宴，提前庆贺嫁女，可实际上男方那边儿也绝对是收到了消息，且一定会派出相应的在家族中还算有身份地位的人前来出席酒宴的。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那柳二夫人还搞出今日这一出，莫水鸢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嬷嬷，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嬷嬷为我解惑。” 虽说莫水鸢对场中那些人究竟如今在说些什么并不关心，无外乎就是在为了那一星半点的面子问题而斤斤计较罢了。 莫水鸢一个从现代而来的新青年，能屈能伸，哪里还会去像传统的后院妇人们争哪些个莫须有的。 所以其实她一直都在留心观察着这些看客们的反应，而其中最令她意外的当属身边的蔡嬷嬷。 许是因为距离最近，所以她通过对蔡嬷嬷神色的观察，近乎是能够推测出此刻蔡嬷嬷心中的不屑与恼怒的。 也是由此，莫水鸢才猜测或许蔡嬷嬷知道一些其中的内情也说不准。 毕竟蔡嬷嬷也算是在这京中富贵圈内行走了多年的老人了，京中许多名门可都还要给她许多颜面与尊重的。 “王妃但说无妨。” 蔡嬷嬷也没有想到莫水鸢竟然突然会将话头转向自己，这一刻蔡嬷嬷突然觉得，与四周比起来，自家王妃未免有些太过于与众不同了些。 不过再一想自家王爷的本事，合该就是要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子才配得上才是。 想到这些，原本蔡嬷嬷因为这四周的喧闹而升腾出来的怒火到底是消退了大半，开始和颜悦色的为莫水鸢讲解着今日这一出背后的故事。 “福熙郡主可是并未住在京中？” 想到之前谢私霈给自己介绍过的所有皇室的亲人当中，似乎也没有人提及到这样一位备受恩宠的郡主。 哪怕是去到宫里，谢白止与杜诗韵也从未提及过，所以这位福熙郡主应当是有什么特殊之处的。 若常驻京中，应当平日里多多少少也会有人认识并且有些消息传出来才是，但是既然方才在她出面后竟然无人认识，那就很能说明问题。 要么就是福熙郡主本身不喜出门或是与人交往，要么就是福熙郡主根本就不在京中。 “王妃说的不错，福熙郡主平日里都住在近郊外的十里燕池的，那里是先皇早些年在郊外避暑的行宫，后来赐给郡主的生母太妃娘娘作为修养身心的寝宫，直到太妃娘娘过世后，那燕池就被先皇转赠给了福熙郡主。” 蔡嬷嬷尽心尽力的为莫水鸢做着讲解，同时也因着场合问题，还要随时注意自己的语气语调，顾及着身边人的动向，半点不显的就将自己所知所闻尽数道出。 “平日里王爷与福熙郡主关系如何？可有往来？” 并不是莫水鸢对福熙郡主的事情不感兴趣，实则是如今这场面，她实在有些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身份与定位站在这里。 若是谢私霈与那福熙郡主关系甚好，那么依着方才福熙郡主同她示好的态度，与福熙郡主结个善缘倒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她也的确瞧着福熙郡主的面相觉得可亲。 但若是谢私霈与福熙郡主本来关系就很恶劣，莫水鸢倒也不至于说为了自己这一时的好感，而去破坏谢私霈原本的交往准则。 之所以会问一句，其实也的确是因为莫水鸢现在有些摸不准过去的谢私霈究竟是个什么性子。 想到之前京中人对谢私霈的评价，都说他是个冷血冷肺的，是个不讲究任何情面的。 可是莫水鸢却是知晓的，谢私霈分明就不是这样的人，在实际中谢私霈分明就对身边人还是十分的关心的。 甚至于谢私霈还会主动的体贴下属，对青鸾与玄离这些兄弟，他更是从来都不会苛待他们。衣食住行也从来都不会吝啬，她也是听了玄离说了才知道的。 当初谢私霈才到漠北时，其实自己身上根本就是两袖清风，作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固然皇帝会因为颜面问题，还会给他一些面上去看着还很是丰厚的奖赏。 可实际上，一路北去，为了保存实力，也为了让自己在漠北的日子不至于过得太苦，能够在漠北顺利的活下去，那些因为自行请旨离京去到漠北历练而受到的奖赏，全部都被谢私霈拿去犒赏了一路护送他的将士们。 甚至于原本皇帝赏赐了好些并不实用却又价值不菲的金银玉器，都被他离京前给倒卖换做了银票，去到漠北后直接偷偷的交给了当时的大将军，也就是谢私霈的师傅，镇北将军霍青。 莫水鸢还记得，玄离当时说过，那个时候的谢私霈因为在后宫内常年吃不饱穿不暖，身板儿一直很瘦削，甚至于最初时连那红缨枪都握不住。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手不能提肩部能抗的羸弱皇子，却在大军因为军费被户部克扣而缺衣少粮时，交出了自己最后用来保命的一万两银票。 莫水鸢虽然并未亲眼见过当时的那个场景，但是她也莫名的觉得辛酸和备受触动。 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在那太平年间尚且是丰衣足食，甚至于还时不时的能去那风月场所饮酒赋诗。 可谢私霈出生在全天下最显贵的人家里，却受着比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还不如的生活。 早早地没了母亲，而后父亲又很是嫌弃，还有皇后与身后的兄弟们在暗中觑视着，后妃们也绝不会可怜他。 所以，他一路都跌跌撞撞的成长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