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场,伙计们欢喜而归,苏家夫妇带俩儿子回家,韩京墨搀扶曲绥英上了马车,温热手掌轻轻按摩她的腹部。
“肠胃不适,还喝了好多酒,身子受得住吗?”
曲绥英仰靠在他怀里,鬓边磨蹭他侧颜,柔声轻哼:“我之前吃撑了,又不是怀了孩子,看把你紧张的。”
曲绥英腹痛干呕,韩京墨懊悔上次同房,忘了给她针灸避子,还以为曲绥英有孕在身,他想把脉确认实情,却紧张得手都在抖。
那一刻他想了很多,若是曲绥英有了孩子,他当然希望她生下来,可是婚前生子,有损女子名声,他不能贪图一己之欲,将心爱之人推入困境。
曲绥英听他迟迟不语,故作轻松调侃道:“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有了吧,结果发现我只是吃太多,你是不是有些失望?”
“怎么会呢,我们还没成亲,我怎么忍心让你为难。”韩京墨确是为她着想,曲绥英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韩京墨说服父亲前往曲家求亲,他那个酸爹却连门都没开,嫡母恬不知耻张嘴就要万两彩礼,韩父稍有迟疑就被家丁拳脚伺候。
韩家虽为太医世家,但要立刻拿出万两银钱,还是有困难的。韩父不得已写信告知韩京墨,说是家里正在筹钱,等筹齐了再去求亲。
韩京墨起初把信藏了起来,不敢让曲绥英看见,曲绥英还是偶尔翻找他的衣物,才发现那封被他压在箱底的回信。
韩父字里行间都是无奈,她都能想象到嫡母酸爹的无耻嘴脸,而她亲娘不知躲在哪个旮旯缝里,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这样的娘家人,别说将来给她撑腰,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韩京墨缺的是万两银吗?只要他想,万两金他也赚得到!再说,她和苏芷香开的养生馆生意红火,她自己也不缺银子!
曲家枉负读书人的名声,她爹不问韩家来历,漫天要价卖女儿,曲绥英实在气不过,当场跟韩京墨摊牌,说她不要成亲,就这么过一辈子。
她不在乎什么名声,韩京墨却很在意,他不想看她被人指指点点,他们的儿女也是无名无份。
无论她和韩京墨多么洒脱,终究逃不掉世俗的束缚。
“干脆我也去认亲吧,认叔婶做爹娘,以后我就是苏家的女儿,你和商陆还能做连襟呢。”
韩京墨被曲绥英逗笑了:“你和阿香情似姐妹,原本就没什么区别,不过说正经的,我想回京讨个官职,再去你家求亲,应该就不会被你爹拒之门外了。”
“不要,我不要你为了我,做那些违心事。”曲绥英从他怀里转过身,含情脉脉直视着他,“你若愿意应付官差,当初又怎会辞官出游,而且我也不想做官夫人,多没劲啊,还不如做掌柜快活呢。”
曲绥英最懂他的心意,韩京墨无力辩驳,只是另有担忧:“我身为男子,都觉得商东家俊美出尘,世间之大,美男各有千秋,他日你若厌倦了我,不知为谁心动……”
曲绥英没忍住笑出声,韩京墨这个榆木脑袋,以为她见惯了商陆那种美男,也想找个俊美出尘的男子?
她煞有介事地捧起他的脸,眯起眼睛仔细瞧了瞧:“商东家生得确实俊俏,但比我男人还是差了点,韩神医的意思是,我这人眼神不好?”
韩京墨自知容貌比不过商陆,曲绥英这是在告诉他,在她眼里,他就是天底下最俊美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