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苏潼预计，考试的通过率能够达到百分之九十八就算很不错了。 然而考核的成绩出来，通过率居然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这真让苏潼小小惊喜了一把。 他们当中，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军医，因为肺活量问题；在做急救心肺复苏的考核中没有通过。 “你可以再练习三天，三天后重新再考一次。”苏潼道。 老军医表示不用了。 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而浪费和占用苏潼的时间。 “今天，我就给大家发结业证书。”苏潼拿出一叠事前设计好样式的小本本。 “大家拿到这个证书以后，请务必不要忘记我们今天学习的初衷。” “另外，请周大人记得每个月至少组织大家培训一次。” “各种急救技巧需要经常训练才不会生疏。” “多谢郡主。”周军非常郑重地给她鞠躬，“晚生一定不忘郡主教诲。” 年纪已经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在她面前自称晚生——这感觉，让苏潼觉得怪怪的。 不过，她知道若是她连这个礼都不受，周军他们心里肯定会不安。 这时代讲究尊师重道。 所以，苏潼就受了他的礼。 “这本结业证书上面，记录了你们学习和掌握的技能。还有我的印章与签名，这代表我认可你们的医术。” 司徒烨晚上回到将军府，听闻她已经让百余名军医结业。含笑看着她，目光柔软又震动：“我们的苏神医如今不仅仅是神医，还是令人称颂的好老师。” “如今你在凌云镇，甚至在军中的声望；只怕连我这个大帅都比不上了。” 苏潼歪头看他，嗔道：“怎么，你不服气？还是不满意？” “没有不服气，更没有不满意。”司徒烨与她十指紧扣，在寂寞的夜里慢慢在花园里散步，“我是为你骄傲。” “骄傲我自己怎么那么有眼光，世上女子千千万，就挑中了最耀眼最好的你。” 苏潼：“……” “王爷，脸呢？” 他哪是夸她，分明是借题发挥夸他自己。 “在这。”男子含笑将脸就了过去，“你亲亲？” 苏潼白他一眼，没理他。 “漠北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苏潼道，“试探性攻袭一次之后，憋着什么坏水？” 既然做了五年准备才再次卷起战火，漠北肯定不会小打小闹一番就消停。 司徒烨眉宇冷了冷，一瞬连气息都变得肃杀：“不管他们憋了什么坏水，开打的话，我们都不会怕他。” 苏潼轻轻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这场仗什么时候才能打完。” “要是能干脆灭了漠北，直接将他们同化，以后都不用再打仗就好。” 司徒烨：“……” 她倒是敢想。 可漠北又不是哪些没实力的小部落，想要灭掉谈何容易。 “苏潼，待我们回到京城就成亲，好吗？” 司徒烨想到每晚都孤枕辗转，就恨不得马上跟她在这里举行婚礼，将这姑娘娶回家去。 “好啊。”少女笑吟吟点头，给他画画大饼，一点也不心虚，“待我们回京就办婚礼。” 前提是，他们得先把漠北打回老家，他们才能回京。 司徒烨见她答应得如此痛快，就知她在敷衍自己。 “没良心的姑娘！” 苏潼听闻他抱怨，意味深长地往他瞥了一眼；轻笑一声，走回屋里：“有良心的王爷，慢慢在外面凉快吧。” 司徒烨：“……” 他迟早被这个小妖精折磨死。 漠北没有再次袭击大燕。凌云镇的天气却越来越冷，又一场大雪后，苏潼没事的话连屋子都不愿踏出半步。 然而在这样寒冷刺骨的日子，偏偏还有人上门来找事。 将军府的大门外，齐霏将自己裹成了粽子。尽管冻得直打哆嗦，她还不忘端着嫡公主的派头，趾高气扬地喝问亲兵：“司徒烨在不在府里？” 亲兵当这个女人是疯子。 连一记眼风都欠奉。 像冰雕一样站着一动不动，压根不搭理她。 “我问你话，你聋了吗？”齐霏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轻谩过，立即就怒不可遏冲上去，对着亲兵扬手就打。 不过这是凌云镇，可不是她耀武扬威的京城。 她的手才扬起，就被亲兵扣住用力一甩：“你才是聋子。” “你，你敢冒犯我？”齐霏被他甩得一个趄趔，差点摔在雪地里。 亲兵给她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然后垂首立正，又恢复冰雕状。 齐霏气疯了。原地跳了跳，不顾身份地放开嗓子大喊起来：“司徒烨？司徒烨？你出来！” 司徒烨的亲兵当然知道她是谁。但他们早就得了大帅命令，不必理会这个疯女人。 只要她不闯进将军府打扰到舞阳郡主，她在外面做什么都不用管。 就当她吃饱了撑着，在这表演好了。 亲兵此刻见她上窜下跳，又吼又叫；既滑稽又难看，声音还难听。 心里忍不住默默吐槽，大帅说错了。这么辣眼睛的表演，真是为难他们。 就是小丑来这跳两把，都比这个疯女人好看。 齐霏自搬出将军府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这里直接找过司徒烨。 她今天既然来了，就是打定主意不达目的不罢休。 硬闯的话，绝对闯不进去。 司徒烨这些亲兵，一个个跟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完全不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内，根本不肯通融放她进去。 她要达到目的，只能靠别的方法。 好在这不是京城，又是这么冷的天，没有人跑来这里。 自然也不会有人看到她失仪。 “司徒烨？司徒烨？你给我滚出来。” 齐霏在门口足足吼了一刻钟，守门的亲兵耳朵都被她荼毒得不轻。 “大帅不在府里。你在这喊破天也没用。” 齐霏：“……” 静了一瞬，她咬牙切齿换了个人来喊：“苏潼？苏潼？你给我滚出来！”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赶紧给我滚出来。” 亲兵：“……” 说她是疯子都是抬举她了。 轻蔑又无语地望了她一眼。 继续沉默当他的冰雕。 就算喊破喉咙，也影响不到在后院的舞阳郡主。 亲兵对齐霏一切动静视若无睹，任她在眼前蹦达个够。 后来嫌她喊得太费耳朵，亲兵还干脆弄了两团棉花塞住耳朵。 齐霏今天居然耐心十足，喊了半天没人搭理，她自己也不觉得羞耻没脸。 “外面什么声音？” 苏潼也是耳聪目明的，隐隐约约，似乎总感觉听到有人在喊她名字。 天冬无奈道：“小姐，是大公主齐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