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凤冥渊初遇童珞的地点是大周南境，毗邻东篱国。

而彩月今年十五岁，与东篱国公主的年龄也吻合。

凤冥渊幽幽叹口气，“童珞或许就是东篱国逃亡在外的太子。”

彦颜拍拍他的肩膀，“自信点儿，把或许去掉。”

“哎，你先前说彩月的名字是你取的，你为什么给她取这个名字？”

凤冥渊目光变得悠远，思绪飘回到当初救下彩月的时候。

“朕在战乱中救下她的时候，她身上穿着一件花袄，朕把她抱在怀里，她便冲朕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临走前，朕给她找了一户人家，那家人问孩子叫什么，朕便随口说：彩月。”

“自那之后，她就叫彩月了。”

“彩月～，阿玥～，”彦颜念着这个名字笑了，“皇上，我好崇拜你啊！”

“你先救了童珞，后来又救了童玥。”

“因为你给彩月取了这个名字，童珞对彩月关照了这么多年。”

“冥冥之中，他们兄妹早就团聚了。”

凤冥渊将童珞的玉坠丢给彦颜，“若不是童珞刻意隐瞒，他们兄妹早该相认了。”

“这么多年来，童珞一直在寻找他的妹妹。”

“只要有一丝希望，童珞跋山涉水也要去验证，反复探索，反复失望。”

“这样的感受，朕亲身体会过。”

凤冥渊眉眼染上一丝烦忧，怅然叹息一声。

彦颜不解地看着他，“皇上，你好像心情不太好，是因为童珞刻意隐瞒吗？”

“他刻意隐瞒，自然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朕不怪他。”

“朕真正烦忧的，是他做出隐瞒之举背后的原因。”

彦颜宽慰道，“你也不必太忧心，这个背后的原因，或许只是他自以为的不得已，而并非难以克服的困难。”

“就像我当初对你隐瞒我的空间。”

“我一开始不告诉你，是因为当我进了空间，一旦外面有人寻我，空间就会报警提示。”

“我自然而然地认为，空间是个秘密，不能说，万一被外人知道了，空间的功能就会受影响，或者直接不能用了。”

“其次，就是怕惊到你。”

彦颜手指摩挲着腕间火焰印记，“谁能接受这抹印记藏了一个玄妙的强大空间呢？”

“这太诡异了。我到现在都理解不了这是为什么。”

“在我正式坦白空间之前，我曾有过无数次想要告诉你，但是每次话到嘴边，就又咽回去了。”

“我对这个空间的隐瞒，从最初害怕自身出问题，到想说却不敢说，再到完全信任你决定和盘托出，然后又开始找寻一个合适的机会向你坦白。”

“在成功坦白之前，只要牵扯到任何与空间相关的事，我一直是面上波澜不惊，内心波涛汹涌，鬼知道我经历过了多少心理煎熬。”

凤冥渊温柔的眼神里浸染了疼惜，张开双臂拥她入怀，“傻丫头，你本可以直白地告诉朕的。”

彦颜在他怀里缱绻地蹭蹭，“有些事情，作为当事人，不到那个特定的时刻，真的没办法很直白说出来。”

“我想，童珞对自己身世的隐瞒，也是一样的。”

凤冥渊点点头，“朕不会问他，他若愿意讲，朕就听一听。”

彦颜笑着说好，然后打趣道：“这下不需要提彩月的身份了，倒是凤羽飞高攀了呢。”

凤冥渊默了默，终是没说话。

彦颜窝在他怀里，注意不到他的神色变化，随口问：“凤羽飞的身世，这些年来，他就没查过吗？”

彦颜察觉到凤冥渊抚摸着她后背的手顿了一下。

片刻之后，他说：“朕查过，但没告诉他。”

彦颜愕然，仰起头看着他，“为什么？”

“怕他会离朕而去。”

凤冥渊说这话时，眼中尽是落寞孤寂，仿佛凤羽飞已经抛下他远遁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