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目光看向花离妩，然而，花离妩仍然漫不经心的翻看着手里的书册，淡淡道：“继续。” “司主，您……”明月忍不住，转身跑开了。 清风摇了摇头，又拿了一个花瓶，站到苏染染面前。 “姐姐，我可以！”苏染染昂首挺胸，示意清风把花瓶放在自己的头上。 清风无声地叹了口气，见花离妩无动于衷，只能再一次把花瓶放到苏染染头上。 …… 过了一天的灾难时光，苏染染废鱼一样瘫在地上，脖子痛痛，胳膊痛痛，腿也痛痛，没有哪里不痛，好惨，她现在已经是一只废团子了…… 清风轻手轻脚地把苏染染放在床上，帮她脱了衣服，放下纱帐，这才离开。 花离妩已经睡了，两人便在门外说起了闲话。 “司主今日真的是有些过了，小主子才多大？根本承受不了这么高强度的训练。” “到现在你还奢望司主会心软吗？司主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心软的，他为什么选中小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还不是因为这次任务的目标早年丧女，司主是想利用那个人的思女之情吧。” “若不是因为这个，小主子能不能活到今日都不好说……” 两人说的热火朝天，全然没注意到身后苏染染的寝殿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花离妩掀开帘幕，坐在苏染染的床边，轻轻拾起了小团子伤痕累累的右手，拿出准备好的药膏，用纸巾挖了一大块，涂了上去。 小丫头的皮肤真的是娇嫩的不像话…… “司主姐姐，是你吗？” 感受到手指上的凉意，苏染染睁开了眼睛。 花离妩骤然收回了给苏染染涂药的手，有些手足无措。 他也不知道今晚是着什么魔了，竟然鬼使神差地来了小崽子的寝殿，还鬼使神差地给她上药，他不会是着魔了吧！他一定是被鬼上身了，一定是！不然他才不会关心这个又蠢又笨的小崽子！ 花离妩不发一言转身离开，想给苏染染留下一个“高贵冷艳”的背影，袖子却被人扯住。 “染染就知道司主姐姐是个好人～～” 花离妩愣住了。 月光下，小姑娘的笑意澄澈无暇，宛如月中精灵一般。 “好人？”就因为给她上个药，他对她的严厉斥责，就都忘了吗？ “是啊，司主姐姐是一个大大的好人，染染最喜欢脾气好长的还漂亮的姐姐啦！”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她也是为了活命才昧着良心说这种话的，愿佛祖恕她无罪。 “小丫头。” 花离妩的语气深沉起来。 “不要动不动就觉得别人是好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好人，好人是活不长的。” “至于我，宁愿做这世间最大的恶人，也不愿做什么好人。” “不。”苏染染摇了摇头，突然抓住了花离妩的大手。 “如果世界上没有好人的存在，到处都是勾心斗角的坏人，那活着多累啊，但如果每个人都能心存善意，那我们就不用整天想着怎么害别人，也不用担心被别人害啦。” 花离妩随手给苏染染盖上被子，嗤笑：“还是天真。”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天道。” “……”带不动带不动，苏染染在心里大呼。 你要做坏人可以啊，不要带上她啊啊啊啊！ “好好休息。”花离妩站了起来。 本以为女魔头是良心大发关心她，谁着接下来花离妩的一句话就给她兜头浇了一大盆冷水。 “明天还要继续练习，起不来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 次日。 苏染染边打哈欠边从自己的寝殿走了出来。 这苦逼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 “司主姐姐，今天还要顶花瓶嘛？染染顶花瓶现在已经很厉害啦！” 被小姑娘活力满满的样子感染道，花离妩愉悦地勾起了唇角，其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心态的变化。 “今天学习步态。” “步态？” 苏染染满脸天真，大眼睛眨巴眨巴。 “就是走路吗？走路染染会的，娘亲说染染可聪明了，刚生出来没几天就会走路了，不信，不信染染走给司主姐姐看看！” 说着，苏染染无比骄傲地在花离妩面前展示起来。 肉肉的白团子像一个弹跳球一样，在地上弹来弹去，肉肉也一动一动的，好像晃动的果冻，让人忍不住想咬。 花离妩在心里笑骂了一声蠢。 “走路，可不是你这么走的。” 苏染染骤然停下，“不是这么走那怎么走啊？” 花离妩笑的深沉，打了个响指。 有人拿着一根绳子上前，绑住了苏染染的两只脚踝。 “司主姐姐……”这又是要做嘛呀！ “走。”花离妩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 苏染染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开始向前走，因为脚踝被绑，只能一点一点往前挪。 “步子不要开的太大。” 苏染染在那里艰难地走着，花离妩则在后面轻声细语地说着要领。 “步伐放平，双肩平收，行走时要目视前方。” “直行则开快步，身体不能一摇一晃，态度要平和自然。” 苏染染憋的小脸通红，走到后来因为惯性根本停不下来，只能不停地、快速地向前冲，像一支点燃的小火箭。 花离妩皱眉：“太快了。慢点。” 然而，苏染染根本停不下来，反而出溜的更快了。 “停下来！” 苏染染想停，但是上半身停了下半身却没停，“咣当——”一声撞在了前方的架子上。 光洁的额头赫然鼓出了一个大大的包。 架子晃悠了两下，突然倒了下来，上面摆着的花瓶也有随着一起掉下来。 苏染染顾不得额头上的疼痛，麻利儿地滚到了一边。 “噼里啪啦——” 震耳的声音连片响起，瓷片堆了一地。 苏染染拍拍自己的胸脯： “好险，好险。”这要是把她砸到了，那她可就成了馅饼了！ 而花离妩的脸色却是瞬间黑沉起来。 “这些花瓶瓷器个个价值万金，你说，我是把你卖了呢，还是留你在离情司做苦力偿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