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镇，天刚蒙亮。 长街之上，铜锣声突然炸响，鼓声随之而起。 今日逢集，街上行人巨多。 行人听到敲锣打鼓声，纷纷驻足回头看去。 见一模样好看的男子手提铜锣。 他手一抬，身后敲鼓声消失。 男子扯开嗓子高喊，“苏神医的仁心医馆今日开业！” “身体不适者，可去医馆让苏神医瞧瞧。” “百姓看病，十五文起价，视病情轻重定价！” “商人者，富人者，三两银子起价，也视病情轻重定价！” 百姓看病十五文起？有钱人看病三两银子起？ 众人心头一惊，这价格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众人对此议论纷纷。 “今日开业，限号一百！” “先到先得啊！！” 高衍提着铜锣，身后跟着鼓队，敲锣打鼓，围着整个武宁镇来回转了五六圈，喊到嗓子哑了才作罢。 因为高衍功劳。 仁心医馆还没开门，门外就挤满了人。 苏绾坐在医馆里，看着门外人头攒动，眉心紧拧。 医馆开业一事，她没宣扬，就自己人知道。 怎么会门都没开，就围了这么多人。 眼下门不能开，等二叔带人过来吧。 她刚过来准备开门第一天营业，从后院过来，透过门缝往外一看外面站满了人。 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门一开，人一下子涌进来。 就她这小身板，还不够踩的。 然后她娘和青儿去衙门寻二叔，让二叔带人过来，帮忙… 正想着，外面传来二叔温和声音， “你们都挤在这里，苏大夫怎么敢开门？” 陌生声音随之响起，“来，都往后站一站，挪一挪。” “排成两队。” “普通人站一队，有钱的站一队。” 有不满声传出，“我们是来找苏大夫看病的，又没犯事，为什么要听你们的排队。” 苏武面带笑容，“你们把队排好，苏大夫才开门会诊。” 那人不满回，“苏大夫都还没开…” 话还没说完，紧闭的铺门传来嘎吱嘎吱声。 一众人目光瞬间落在铺门上。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 铺门缓缓打开。 苏绾出现在众人面前。 苏绾立在门口，还没来得及出声。 那些人刚排好队的人，又瞬间挤上前来，争先恐后喊着，“苏大夫！” “苏神医！” “苏神医，我这两天头疼得厉害，能不能先给我看看？” “苏大夫，我家孩子高热不退…先给…” “苏大夫，我拉肚子…我……” 苏武见势不妙，一个箭步冲过去，把苏绾护在身后，对着挤上前来的众人急呼， “往后退，往后退！” 众人宛若没听到苏武话，还在不停继续往前挤。 一旁陈氏，苏青看到这幕，想上前，被前来帮忙的捕快拦住。 “婶子，你们不动，我们去！” 捕快说完，快步上前帮忙，大喝一声，“不要往前来！” 在捕快的帮忙下，众人不再往前，声音却没有停止，不停向苏绾说着自己哪儿不舒服。 你一句，我一句。 声音都交织在一起了，苏绾哪儿听得见。 苏绾刚要出去。 二叔苏武突然怒吼一声，“安静！” 场面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周围的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静下来。 还有人想出声，苏武目光看过去，那人脖子一缩，瞬间闭了嘴，“苏……” 苏绾从二叔身后走出来，对着众人道，“你们先按捕快们说的做，排成两队。”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往后退了退。 按先前捕快所说的，分成两队。 普通老百姓一队，有钱的一队。 苏绾扫了一眼，抬手，指了下右手边位置，“然后情况比较急的，例如孩子高热不退，拉肚子拉到虚脱……” “情况比较紧急的，站这边来。” “把诊金准备好。” 她目光落在百姓那一列上，“普通人先收十五文，药费另算。” 这话说完。 她视线移动，目光又落到有钱人身上，才说出两字，“你们……” 有钱那一队人开了口，“我们知道，诊金三两起。” 苏绾点了下头。 陈氏和苏青上前，走到苏绾身侧， 苏绾看到苏青，立马道，“青儿，你把竹片拿出来。” 苏青点了点头，转身进屋。 再转身出来时，他手上拎着一篮子。 篮子里放着三摞竹片，竹片上刻着数字。 刻出来的数学上涂抹上着红，绿，蓝三种不同颜色。 三种不同颜色的竹片，各自代表的意义不同。 红色，代表急诊，持红色竹片者，优先看诊。 绿色和蓝色都是普通病患。 颜色不同是拿来区分身份。 普通百姓持绿色。 有钱人持红色。 苏绾从竹篮里随手抓了一枚竹片，亮给众人看， “诊金给过之后，你们手上会拿到一竹牌，牌子上面会有数字，按数学顺序看诊。” “红色代表急诊，所有急诊优先。” 苏绾说完，准备让苏青发竹片，又想到苏青一人给竹片，又收钱，找钱肯定顾不过来。 要不要让二叔帮忙时。 初一出现，“苏大夫，抱歉，昨晚歇下时有些晚了，今早有些睡过头了，抱歉。” 初一急急道，“有没有需要我做的？” 苏绾笑道，“来的正好，你收钱，青儿给牌子。” “这样……”苏绾下去示范了一遍，“一左一右，来回发。” 示范完。 她又想到了什么，手指向一旁急诊队伍。 “对了，先给他们三个发红竹片。” 对初一说完。 苏绾指了下那牵着孩子的中年妇女，“你拿上竹片后，进来。” 中年妇女激动的点了点头，眼泪花都冒了出来。 苏绾转身，准备开诊。 看到二叔和帮忙的两捕快立在一旁。 她快步过日子道，“二叔，初一来了，这儿就没事了，您去忙吧。” “两位小哥，多谢帮忙，晚上同二叔一起过来吃饭。” 两捕快笑着回，“苏大夫，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苏大夫，您先忙，衙门还有事，我们先同苏大哥回了。” 苏绾点头。 二叔三人离开。 苏绾回身，叫上那带着孩子的女人进了铺子。 女子让孩子坐下，自己立在孩子身边。 孩子约摸着五六岁模样，脸蛋绯红，双眼无神。 苏绾摸了摸孩子额头，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