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奇转身出去，问了一番。 走了七人。 还有二十九。 苏绾深吸了一口气，“周大哥，让下一号进来吧。” “十七号！进。” 随着周奇话音落下。 一对中年夫妇快步进来。 男子冲在前面，直奔到苏绾面前，神色着急，“苏大夫，求您救救我！” 苏绾心里咯噔了下，前面十六位在她看来都是常见病症，没什么大毛病，吃点药就行了。 这位一上来就嚷嚷着救命…… 别又是什么棘手毛病。 苏绾脑中快速闪过一个个念头，面上神色无变化，挂着笑意。 她抬手指了下面前凳子，“您先别急，先坐下，慢慢同我说。” 妇人急急开了口，“这人命关天的事情怎能不急呢？” 苏绾盯着两人看了看，“是你二位看病？” 妇人手指向男人，“他看病，我不看。” 男子点头如捣蒜，“对对对，苏大夫，是我看病。” “你这看起来生龙活虎的，不像是……”苏绾话说到一半，一股淡淡的臭味夹杂着中药味钻进她鼻腔里。 她声音一顿，视线定格在男子腰间处。 男子听苏绾说话到一半没了下文，抬头看去，见苏绾一双眼直直盯着他腰部。 他愣了一瞬，反应过来。 朝苏绾竖起大拇指，神色激动，“苏大夫，您真乃神人，我这什么话都没说，您这都知道我病症在何处了！” “苏大夫，求您救救他，他们都说那玩意儿长到胸口，人就没命了！” “我们先前找过大夫，大夫开了内服和外用药，药不仅没起作用，相反还越来越厉害。” “后面我们去找那大夫，那大夫不仅不承认，还说他这病没法治，叫什么蛇缠腰，缠到胸口人就没了。” “我们还跑到郡里找大夫，大夫掀开他衣服一看，就直接让我们走人。” “苏大夫，我们听说您是医仙下凡，求您……” 妇人越说神情越激动，说着就要给苏绾跪下。 苏绾赶忙阻止，“别别别。” “你先别激动，我先看看。” 妇人见苏绾要出手诊治，又才站直身躯。 苏绾目光落在男子身上，“把外衣脱掉，里衣掀起来，我看看。” 男子环视一圈，“在这儿脱吗？” 苏绾应声，“嗯。” 男人抬手解衣服。 解了一颗扣子，男人手一顿，抬头望向苏绾，“能进屋……” 苏绾还没开口，妇人一巴掌拍在男人肩膀上，“你一个大老爷们扭扭捏捏啥呢？是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男人红了脸，“我想着苏大夫会不会……” 苏绾一脸淡然，“医者面前无性别之分。” “他们也不会看你。” 这里的他们是指里正和周奇。 男人把外衣脱下，里衣露出。 苏绾一眼瞧见腰间处的里衣染上了浅绿色，类似于草药汁。 男子道：“苏大夫，我要掀衣服了，您可得做好准备……” 苏绾回，“掀吧。” 衣服掀起。 男子腰间后侧，一大片红的，绿的，一簇簇小水泡样，一眼看去，就像是蛇身上的鳞片。 看的人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坐在苏绾身旁写药方的里正看到这幕，一张脸发白，赶忙别过头，不敢去看。 妇人也背过了身子。 男人苦笑不已，抬眸正要同苏绾说话。 抬头一看。 苏绾面色毫无变化，还是一脸淡漠。 男人懵了，脑中冒出疑问，她不怕吗？ 苏绾不仅不怕，还起了身。 她走到男人身旁，蹲身下去，目光紧盯着男子腰间。 带状疱疹。 上面胡乱抹着草药汁。 因处理不当，有许些疱疹已成了混浊脓疱，小部分脓疱破裂化脓形成糜烂…… 散发着腥臭味道。 苏绾站直身躯，淡淡道，“还真是蛇缠腰。” 男人面色一白，声音颤颤，“那……那有得治吗？” 妇人也转过了头，一双眼直直盯着苏绾。 在两人目光注视下。 苏绾缓缓吐出一字，“有。”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激动之色。 苏绾转头看向里正。 里正提笔。 “大黄三钱，黄柏三钱，黄芩三钱，苦参三钱，研磨成细粉。” 同里正说完药方。 苏绾转头看向夫妇二人，“接下来我说的用法，你二人记住。” “水烧制沸腾，盛出来放凉……” 夫妇拿上苏绾开的药方，以及秘制药膏，连声道了谢后离开。 时间飞逝。 天色也渐渐暗了起来。 陈氏，李婶蒸了玉米馍馍，分给候诊人。 众人在外面支起了两堆火。 围坐在火堆前，边取暖，边闲聊等候。 这一聊起来，时间就过得快多了。 …… 苏绾把药方递给男人，“天黑了，回去路上忙些。” “谢谢苏大夫。” 男人道谢，转身离开。 苏绾抓过一旁水杯，把杯中水一饮而尽，“下一位。” 周奇进院，“小苏大夫，已经没了。” 苏绾放水杯的动作一顿，“没了？” 周奇道：“嗯，刚才那人是最后一位。” 苏绾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头望着天空。 繁星点点。 望着璀璨星空。 她脑袋放空，思绪飘远。 忽地。 天上繁星串联起来，一人轮廓浮现。 容颜渐现。 待那人容貌完全显现出来，苏绾懵了。 不是别人。 是萧翎！！！ “苏丫头！” 耳边一声炸响响起。 惊得苏绾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跳出去老远。 她回神过来。 见里正，周奇一脸懵的看着她。 “怎么了？” “怎么了？” 陈氏和李婶从厨房跑了出来。 苏绾扶额，“没事。” 陈氏见苏绾没给人看病了，忙问是不是看完了。 得知最后一位病人也走后。 陈氏和李婶又忙转身进厨房，给他们下面条去了。 苏绾到里正面前，让里正把今天来帮忙过村民名字写下来。 她好按名单给钱。 她说过，今天帮忙的，都会给钱。 里正听到苏绾要给帮忙费，起先拒绝，最后架不住苏绾说辞，只得应下。 里正把名单写下，把每个人干得什么事情都给注上了。 名单写完。 陈氏，李婶煮的面条也好了。 都饿得不行，拿上面条就吃。 吃完面条。 李婶，里正，周奇一同离开。 苏绾累得不行，随便洗了洗就上了床。 不知过了多久。 睡梦中的苏绾被强行拽了起来。 “苏丫头！南山脚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