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十平米的小屋,光是床前就站满蹲满了十几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脸上表情各异,无不是悲伤、沉重、痛苦等极端的负面情绪……
而床上躺着的,正是奄奄一息的苏列文。
“陛……陛下?”
不知是谁认出了云帆,屋内的这十几人听到后赶忙看去,在确认是云帆后,急忙便要行礼。
“苏卿,为何你病重不通知于朕啊!”
云帆连理会都不曾,快步跑到床边,紧紧握着苏列文的手,心中一痛。
“若非朕亲自找来,难不成……您要等驾鹤西去,才通知于朕么?”
听到声音,苏列文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看到是云帆,竟挣扎着还想要起身,赶忙被云帆按去。
“苏卿,这个时候,就别在拘泥于这些形式了。”
云帆说着,低叹了声:“朕惭愧啊,再见到苏老您,竟是为了立东西皇后之事,惭愧,惭愧啊……”
“陛……陛下……”
苏列文张开嘴,沙哑而模糊的声音从喉咙蹦出,云帆赶忙贴近耳朵:“苏老您说,朕听着!”
“陛下……不必自责……臣……臣期盼着太……太子。”
云帆微愣,面露苦笑:“朕……唉!”
苏列文忽然笑了,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润。
“陛下……”
云帆低叹口气,握紧了苏列文的手:“苏老可还有要交代的?”
“大铭江山……永存!”
苏列文说罢,闭目含笑而去。
终年八十七岁。
“爹!”
苏列文的家亲眷属,哭成一团。
云帆愣了很久,才是长叹口气,松开了苏列文的手。
这位临终前仍惦记大铭江山的忠臣,将永载史册。
九百九十三年,五月二十五日,苏列文逝于家中,谥号文正。
苏列文是老一辈将臣中,极少数能够善终的。
在武威之乱,三分之一的将臣随大清洗而被斩杀。
凌家乱政又带走了三分之一,之后的改革又清理掉了很大一部分保守派,最后,只剩下如苏列文一样的思想先进老臣,得以继续在朝为官。
现如今,苏列文去世,从前的老臣也逐渐退出朝堂。
如杜自名、司巧泽的复国之臣开始成为朝堂上的真正元老,属于大铭的新时代,已经真正来临!
因为苏列文临终前特意叮嘱,不要任何陪葬品,甚至不要墓室,简单的埋葬在杏树的下面便好。
即便如此,苏列文下葬的当天,依旧有无数大铭重臣前来送最后一程。
云帆也亲自前往,对于这位辅佐自己推动改革的忠臣,他是打心底的尊敬,从心底感到哀伤。
苏列文的丧事,一直持续到了六月十日。
这期间,大铭王朝内所有法家学院,学生与教师都披麻戴孝。
甚至不少学院,自发的修建起了苏列文的雕像,将之屹立在了学院的中央。
苏列文逝亡引起的波澜刚刚平息,又一条爆炸性的消息,从往武城的大铭皇宫,传遍了整个九州!
准东宫皇后姬灵韶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