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赚钱养家，我挣点零花钱，顺便给宝珠攒点嫁妆。” 季月荷连眼皮都没有掀，说得分外淡然。 与其靠男人养着，整天看对方的脸色，还不如自己手中有余钱，自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次日一大早，她就带着弄好的凉皮、麻花、花生米和樱1桃出发了！ 这一次她们依然是坐船。 等到小镇的时候，已经是巳时末快午时了。 两人率先去的，自然是集市口。 他们刚把摊子支开，就有人过来收“市金”，季月荷还没开张，5文钱的市金就交出去了。 樱1桃果近来成熟的越发多了。买果子的也越发多了。 她家的樱1桃虽然有卖相，可价格也比旁人的贵上不少。问价的有，却没有人买。 就在季月荷都在想要不要降价时，第一位顾客总算登门了。 “这麻花怎么卖？” “一包半斤，每包五文钱。小哥你可以尝一尝，不好吃不要钱。” 季月荷赶忙拿了一小段特意留出来给人试吃的麻花，递给对方品尝。 对方倒是没客气，品尝后觉得还不错：“行，给我来一包。” 这种小麻花，季月荷故意做得很小的一条，而且做得很蓬松。半斤一包，瞧着比外面卖的一斤也少不了多少。最主要是，钱也不贵。 生意开了张，随后这小麻花就先后卖出了好几包，还有花生米，后来居上比小麻花卖得更好。就是樱1桃和凉皮依然无人问津。 季月荷抬头看了看天色，干脆切了两碗凉皮出来，调上调味料，加了黄瓜丝、花生碎等，一份给宝珠，一份自己吃。 搅拌搅拌，吃得那叫一个香！ 红红的油辣子，碧绿碧绿的黄瓜，透亮的凉皮，着实吸引人的视线和嗅觉。 “哟！你家这卖的是什么？” “这是凉皮，小份的12文，大份的15文。里面放了黄瓜丝和花生碎，还有油泼辣子。眼下这黄瓜可都是2文钱一个，温泉培养出来的。吃起来味道那叫一个好！这位大姐，你要不要来一份？” 摆在面前的有大份和小份，对方在两者之间看了许久，到底还是没经受起诱惑：“给我来一份大份的！” “好咧，大份的凉皮一碗。” 季月荷手脚特别麻利。 切凉皮、加调味料，加配料，还有那特别有嚼劲的面筋，等她将凉皮放到支起的小桌子上时，对方毫不客气地开吃。 等凉皮一入口，对方的双眼一亮！ 黄瓜脆嫩、花生碎喷香、还有这冰冰爽爽、又带着微酸，大辣的凉皮，爽口得很！ “好吃！唔，这个吃食倒也新鲜，还是整个集市上独一份。味道确实好！” “味道好吧？” 季月荷乐得不行，又顺势添了些花生碎给她：“这道菜的配方，可是我当家的早年买回来的。花了我好大一笔银钱呢！但凡尝过的人都说好吃。尤其是天热的时候吃，那简直就是一绝……” 季月荷还在鼓吹，旁边有位没经受得起诱惑的年轻人也走了过来。 “大娘，您这凉皮可以打包么？” “打包是可以打包。不过有一条。这凉皮一旦搅拌后，就要尽快入口，否则时间一长，冰冰凉凉的舒爽味道就会消散。关于这一点，我可得提前说清楚了。怎么样，您还要打包么？” “没问题！” 对方当即应下。 这集市入口处人来人往的，他这种有身份的人怎么好意思坐在这里吃？ 打包带走正合适。 等季月荷送走了这位，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过来品尝。 这一番买卖，就一直卖到集市渐渐散场。 樱1桃果也卖出了大半。 尽管刘老那边依然让她每天都送过去，可季月荷自己都不好意思送太多。樱1桃果好吃是好吃，可再好吃的果子每天不间断的吃，也会腻，还是想换换口味。 她不能仗着对方仁义，就故意让人家左右为难。 送一小部分过去，全了情义，也不至于让对方难以消耗。 “娘！” 送果子过去的关宝珠小跑着回来了：“娘，芸婆婆说，让您有空了过去一趟。说是和您商议什么教棋的事。娘，什么教棋的事啊？” 季月荷都愣了下，才突然记起，之前刘老和她提过的教导郑家外孙女学棋的事，不过因为她家距离县城远，她就不曾过多考虑。 眼下被关宝珠提醒了，她才想起此事来。 “就是……嗳，小哥儿，来一份凉皮不？要三份是吧？好咧！马上就好！” 季月荷话没说完，又有人来买凉皮。也把她要说的话打断了。 等后来客人走了，季月荷也没有了解释的心思。 看着集市上的人差不多都走了，她才收拾了东西，推着手推车，径直去了县学门口。 县学下学的时间差不多了。 等她摆好摊子，又是新一轮的忙碌。 其实，县学很多学子都是每天放学回家，第二天一早再上学。唯有家距离远的学子，才直接住在县学里，或者在附近租房暂住。 比如关老五！ 他就单独租了一个单间住着，有吴文皓照顾他的日常，季月荷从来就没有担心过他。 眼下，县学一下学，无数人就从学堂涌出来。 小贩的吆喝声四起。 季月荷因为来得很晚，只能摆在最外围。 这些学子们得突破重围后，才能从她的摊位前经过。而那些嘴馋的学子们早就买了不少好东西，一边吃一边往外走。 季月荷刻意拌好的几份凉皮却根本无人问津。 直到…… 关老五捧着书本，在几个同窗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他似乎和同窗说着什么，目光无意中撞到季月荷的身影，那口气险些被呛到了。 “咳咳咳……娘，你们这是……” 季月荷紧抿着薄唇没说话。 倒是旁边的关宝珠，反倒高高兴兴地跳了起来：“五哥，来，吃凉皮！”她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就塞到他手里。 关老五着实愣了一下，脸色忽晴忽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娘居然会跑到县学门口摆摊卖吃食度日。若被同窗们知道了，不定得怎么笑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