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季向英的禁足令就解了，只是他的位份从季君变成了季侧君。 “祖母到底是怎么跟陛下说的，怎么只解了我的禁足令，却没有恢复我的位份。” 小远跪在地上给季向英捶腿，低声道，“刚刚元帅已经传话进来了，说是亲耳听陛下说的，想要扶持您当皇贵君呢。” “真的？” 季向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皇贵君可是位同副后，如果他当上了皇贵君，再加上他祖母的支持，那这后宫不就是他的天下了么。 因此，季向英也不太纠结君和侧君的事儿了，西瓜都有了，谁还在意那小小的芝麻。 正当他还想再问些什么，忽然外面有人高声喊道，“陛下驾到。” ... “参见陛下。” 苏曼到内殿时，宫人跪了一地，却偏偏不见季向英的踪影。 “你们主子呢。”苏曼看向跪在最前面的小远。 小远朝纱幔的方向看了一眼，复又低下头，“回陛下的话，我们家主子昨个大半宿都没睡好，这会儿还在里面歇着呢。” 苏曼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什么没睡好，分明就是因为她罚了他，在那耍小性子。 “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 等众人都退下之后，苏曼伸手撩开了纱帘，走到床前。季向英正背对着她，侧卧在床榻之上。 听到脚步声，季向英侧了下头，又马上转了回去，气哼哼道，“陛下还来看向英做什么，难道是向英又做错了什么，要受罚了吗。” 同样是耍脾气，凤君生气的时候，是可爱好笑。而季向英却只有埋怨，指责。 苏曼没有动怒，反而坐在床边，漫不经心道，“当然要罚你，让我想想罚你点什么好呢？” “你敢！” 季向英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你要是再罚我，我就...” 苏曼目光微冷，“你就怎么样？” 好在季向英没有蠢到在这个时候提起元帅，他骄横道，“那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虽然他的一举一动惹人厌烦，但在他颜值的加成之下，总算能中和几分，没有让苏曼当场发怒。 她随手拿了个玉佩穗扫了下季向英的脸，“淘气。” 季向英到底年纪小，被苏曼这么一哄，也不似方才那样生气，他从床上下来，赤着脚坐在苏曼身边，一双眼睛在苏曼身上打转。 “陛下，你为先皇斋戒还要到几时啊。” 两人离得太近，苏曼甚至能看到他修长脖颈上的青色血管，那凸起的地方一跳一跳的，彰显着年轻人的活力。 苏曼不着痕迹地后退，“怎么也要一月才行。” 季向英垮了脸，“那么久啊。” 苏曼本以为他听了之后能消停些，可季向英却突然抱住了她，热热的呼吸洒在耳侧。 “陛下，一个月太久了，您就疼疼向英吧。” 说着，他拉住了苏曼的手往自己的衣服里伸，仿佛这样就能让她改变主意。 “您之前总是说向英是小孩子，您就不想看看，向英现在有没有长大吗？” “......” 苏曼没有拒绝，顺着他的动作把手从他的衣襟里一寸一寸探进去。 可季向英明显是太过年轻定力不足，还没怎么着，自己的呼吸就不稳当了，脸上也染上了潮红，握着苏曼的手也松了。 苏曼趁机撤回了手，她眉眼清明，没有半分不舍，“向英，我说了，先皇祭日，不得胡闹。” 季向英咬着嘴唇，望向苏曼的目光十分幽怨，“陛下不是想去找别人吧。” 苏曼无奈，“想什么呢，我是要回勤政殿，不信你去问我身边的奴才，再不信，我明日把各宫的奴才都给你叫过来，他们总不会说谎了吧。” 各宫的奴才... 季向英心中一动，苏曼这句话倒是提醒他了。 是啊，在这后宫之中，若是想要耳聪目明，还是要有自己的眼线才是。 而苏曼这边看话已经送到了，便借口要处理国事，回了勤政殿。 ... 是了，苏曼是故意提醒季向英往各个宫里安插眼线的，其实她早就安排好了人选，只是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 然而现在她可以借着季向英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插她想要安插的人。 就这样，不仅狄子啸、子异这几个受宠的身边都添了新人，就连苏曼自己身边也多了一个叫舞夏的宫女。 苏曼还没怎么，弄霜便对舞夏的出现表现出了极大的敌意。 这日，她趁着舞夏不在，跟苏曼告状。 “陛下，这舞夏是季侧君举荐的，保不齐就是元帅的人。不如还是打发了她，免得她会对您不利。” 苏曼听后眉头紧锁，似乎是在认真思考她的提议，她想了想道，“有道理，只是向英刚刚把人送来，若是我不收，他不知道又要怎么闹。这样吧，先让她伺候一段时日，若是她有异心，再把她撵走。” “是，弄霜明白。” 就在弄霜以为这事儿已经解决了时，苏曼冷不防道，“在这期间，为了防止她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就让她搬去跟你一起住吧。平时也让她跟着你，你就帮我好好看着她。” 弄霜懵了，“跟我一起住？陛下，我...” “不是你说的，她有可能是元帅府的眼线，很危险吗？” “是，但是...” 苏曼皱眉，“什么但是？你有什么难处么。” 弄霜哽住，她垂下了头，“没有，弄霜遵命。” - 入夜，弄霜刚洗漱完回屋，就看见舞夏在铺床。 “弄霜姐姐你回来了，我刚泡了茶水，您喝点吗？” 舞夏长得很是普通，眼看弄霜进来，她身前的手搓来搓去，看起来十分紧张。 弄霜上下打量着她，冷淡道，“我不渴，你自己喝吧。” “哎。” 见弄霜要铺床，舞夏凑了过来，“弄霜姐姐，我来帮你吧。” “放开。” 弄霜打掉了她要碰床铺的手，疾言厉色，仿佛她动了什么极其紧要的东西。 舞夏被吓到，唯唯诺诺道，“对不起弄霜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弄霜也知道是自己的反应太大了，她缓和了脸色，“没事，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床，你去睡吧。” “哎。” 然而在弄霜转身铺床时，舞夏却偷偷看了一眼她的床铺，暗自记录着什么。 ... 又过了几日，舞夏趁着弄霜去给子异送东西悄悄去了勤政殿。 苏曼看到来的是她，指了指桌上的砚台，“磨墨。” “是。” 舞夏一边磨墨一边小声道，“弄霜从来不让别人碰她的床铺，我趁没人的时候翻看了，似乎是有个暗格，但是她在上面做了记号，陛下说过，不能打草惊蛇，我便没动。” “只是这样？” “她夜里偶尔会出去，每次出去之前，总会把门从外面插上，所以我也不能跟出去看。但根据时间来看，不像是起夜。” “知道了，你继续留心她的一举一动，不要被发现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