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彩衣轩跟珍宝阁来人了，说是来收账。” 向妈妈进去通报时，秦婉柔正在对着手里的账本发愁，听到这个消息说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 “怎么又有人来收账，怕不是讹我们的吧，去，把管家叫来。” 向妈妈领命去了，没一会儿管家就来了。 管家一瘸一拐的进来，拱手道，“姑娘安好。” 秦婉柔装不下去，气急败坏道，“这个月末来收账的足足有十二家，什么花卉蔬果，木材种子，笔墨纸砚，现在又来了两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管家不疾不徐道，“将军府大到一草一木，小到一针一线，都是花销，给将军府供货的商户一共二十三家，有的月初结账，有的月末结账，像是大些的铺面就是按年结账。” 秦婉柔听的头都大了，原来的她以为府里的开销不过就是给大家发发月例，买点衣裳首饰什么的就完，没想到用钱的地方如此之多。 前段时间她为了讨好聂母，让府里的仆役念她的好，手里的一百两已经花出去一多半。现下手里只剩下四十几两，要应付这么多商户是无论如何也应付不过来的。 不过眼下彩衣轩跟珍宝阁都找上门了，她也不能赖账，只能拿银子清账。 彩衣轩倒是还好，有个七八两也就够了。这珍宝阁因着她之前给聂双菱定制了几套首饰，足足要二十几两，差点把她气吐血。 等打发了这两家，她算了算手里的银子，发现她剩的这些能把账平了就不错了，一点都剩不下。可还有半月就是聂母的寿辰，要是不能风风光光的办，不仅管家权没了，还会落个不孝的名声，被人嗤笑。 秦婉柔咬牙翻了翻自己的梳妆匣，实在不行就只能把这些变卖了。 这才管了不到一个月账，就到了变卖首饰的田地，要是再这样下去，她攒的这些体己全得搭进去。 正当她思索对策时，外面人传话说将军回来了。她赶紧把账本收了起来，对着镜子补了补妆，这才迎了出去。 “将军你回来啦。” 秦婉柔要下拜，被聂右一把扶住，“我都说了，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不用行礼，你说你该不该罚。” 秦婉柔娇羞不已，“相公你要怎么罚妾身嘛。” 聂右把她往床上带，“你来，我细细讲给你。” “哎呀，好痒呀，哈哈哈...” 两人在床上闹了一回，秦婉柔倚靠在聂右的胸膛上，思索怎么跟他提家中银钱不够的事情。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聂右便感慨，“柔儿，我真感谢老天把你送到我身边。” 秦婉柔一愣，软着嗓子道，“相公你说什么呢，能遇到你，才是柔儿最大的福气。” 聂右稍微撑起些身子摸着秦婉柔裸露的背道，“你温柔善良，又把家里打点的井井有条，若是早些遇见你，我定要明媒正娶，叫你做我的正妻。” “妾身能伺候将军就很知足了，哪怕要我做一辈子通房，任人耻笑，妾身也心甘情愿。”秦婉柔一派深情。 聂右动容，“柔儿，我绝不会委屈你，我已经决定了，母亲寿辰宴过后，我就要抬你做妾室，我不能叫你再等了。” 秦婉柔心中大喜，但脸上还是一副忧愁模样，“姐姐素来不喜欢我，她不会同意的。” “她同不同意又能怎么样，这个将军府，我说要娶你，没人能阻拦。” 秦婉柔倚靠在聂右的胸膛上，感动道，“谢谢相公。” 聂右的手朝着被里伸了进去，“谢我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相公~” 秦婉柔半推半就的承欢，心里则是打起了小算盘。 既然聂右有意抬她做妾，那这银钱的事儿就先缓一缓再说，起码要等到她嫁进将军府后。 秦婉柔虽然打定了主意，但随着收账的商户越来越多，就算当了首饰也不够添补。 关键时刻，向妈妈出了个主意，她儿子认识一个放印子钱的，虽然利高了些。但府里只是一时困顿，等将军的俸禄下来就能马上还清。再说，聂右是将军，就算真晚些日子还，那帮人也没胆找来的。 秦婉柔心动了，马上她就能被抬成妾室，实在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出纰漏。 “等下你拿着家中的印去借一千两银子，悄悄的，不要让人发现。” “哎，姑娘放心。” 有了这个钱，秦婉柔可谓是如鱼得水。就连聂母在家宴上都说，菜色比以前丰盛，奴仆也比以前更勤勉了。 秦婉柔心中得意，她给聂母盛了一碗燕窝粥放在手边，含笑道，“本就是将军的俸禄，婉柔只是代为打理而已，这要谢啊，还是要谢将军的。” 聂母暼了一旁安静如鸡的玉曼，意有所指道，“这就是了，我儿俸禄足足一百八十两。非要弄得那副穷酸样子，要真节俭也就罢了，偏偏还分文不剩，也不知是真的管家不力，还是自己藏私了。” “是呀，祖母，自从小娘管家，双菱有好多漂亮衣服跟首饰，她们都可羡慕我了呢。” 聂双菱跟着帮腔，她现在对自己的亲娘是半个眼珠子瞧不上，不仅免了请安，就连看见苏曼都绕路走。 玉曼期期艾艾的张口，“妹妹管家管得如此好，可也该节省些，给母亲好好做一做寿宴。” 秦婉柔笑道，“姐姐你说什么呢，这些个东西能花多少银钱，母亲的寿宴自然是要宴请宾客，风光大办。” 聂母口是心非道，“也不好太过铺张了。” “母亲抚育将军辛苦，这也是我做媳妇的一点心意，母亲就不要推辞了。”秦婉柔嘴甜道。 聂母听完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往年他们以不宜铺张为由，都是自己关起门来办的，能请几个亲戚就算不错，今年居然能风光大办，实在是得脸。 “婉柔恭顺孝顺，后日的围猎，我打算带婉柔去见见世面。”一直安静的聂右冷不防开口。 这事儿本身就不合规矩，这样的场合带小妾去都十分勉强，更何况她仅仅是个通房。 但在聂右的心里，秦婉柔早晚是要给他做平妻的人，早早跟京城的那些女眷见见面也好。再者说，柔儿这样温婉贤淑，他相信她会比玉曼更讨人喜欢。 聂母得了秦婉柔的好处，自然是无有不依的，反倒是玉曼被忽略了个彻底。 ... 六月草长莺飞，皇家围猎场从三天前就被将士们围了起来。 这是秦婉柔第一次跟京城的女眷见面，头一天她激动的半宿没合眼，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装扮。向妈妈为她梳了个京城内时兴的发髻，还为她簪了一只华贵的步摇，妆容补了又补，直到没有任何瑕疵才停手。 聂右起来看到她也是眼前一亮，“我的柔儿果然是最美，这样的打扮，说你是我的正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秦婉柔嗔怪道，“相公你说什么呢，我哪能跟姐姐比呢。” 聂右冷哼一声，“她是没法跟你比。” 待聂右扶着秦婉柔上马车时，苏曼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