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一听韩苗苗的问话，陈大年就想起了顾海洋跟自己说的事，眼底一暗，还没来得及出声，顾海洋先回答了。 “没有遇上什么事，就是你的行为冒犯到我了，让我觉得你很不检点。”不知道为什么，顾海洋就是很讨厌姓韩的女人，满心抗拒，“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吃完了，先走一步。” 他不喜欢跟韩苗苗在一起讨论这些无聊的话题，变了一个人？那肯定的，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顾海洋。 重活一世，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不想浪费时间虚以逶迤，没必要。 只想努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争取立个功，在后面那乱糟糟的十年里能保护好自己要保护的人，这就够了。 顾海洋一走，韩苗苗的眼睛又红了，弄的陈大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姑娘，只得赶紧把碗里的几块红烧肉都吃完，端着饭盒追顾海洋去。 一直追到水池边才追到洗饭盒的他，陈大年吃的太快，又走的急，差点被噎死。 忍不住埋怨：“你搞什么？要走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给你个机会呢，怎么不抓住？”顾海洋故意打趣陈大年，“你不是喜欢她吗？留你俩多聊会儿呀！” “嘁！”陈大年瞪了眼顾海洋，拿饭盒去水龙头底下冲洗，“谁稀罕？她喜欢的是你，你一走她就哭了，我冲上去算怎么回事？” “别跟我提她，赶紧洗完饭盒回去了。” “哦！” 顾海洋的吩咐陈大年从来不会反抗，洗好饭盒，放在食堂的架子上，笑嘻嘻地跟在顾海洋身边，往宿舍里去。 第二天，顾海洋去上班的时候就点了个名，跟组长汇报了一下休假回来的事，拉着陈大年去了图书馆。 两个人翻阅了许多的资料，改进了好几个数据，交给组里。 接下来就是组长谭向军带着组里的人开始模拟数据，得出模拟结果，展开讨论。几轮下来，大家觉得可以交给师傅们做出实体来试验。 顾海洋的每次数据似乎越来越接近大家心中的期望值，个个都很兴奋。 希望这次能够成功。 等了好几天，实体真的做出来了，只是转动的速度和输出功率依然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 顾海洋一直盯着那设备看，一直在沉思，废寝忘食。 陈大年也跟着他一起熬着，其他组员都回去休息了，顾海洋还泡在实践室里琢磨。 谭向军很佩服顾海洋这种坚毅不拔的性子，他敢断定，这人一定会琢磨出点什么名堂来的。 果然，一个星期后，顾海洋盯上了齿轮的传动比，他觉得输出率达不到，就跟齿轮的传动比有关。 实践中的传动比是80:30，他琢磨着把它改为75:25，无形之中减掉了五个齿轮的比值。 讨论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疯了，齿轮的传动比跟改变内燃机的动力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我不同意这样的改动，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一个小小的齿轮比值怎么可能影响了整个动力系统？” “我也不同意，太儿戏了，这是没有方向研究了吗？盯着一个小小的齿轮做什么？咱们的眼光要看向别的地方。” “我保留自己的意见，我觉得顾海洋同志的想法很奇特，如果可以，咱们也不妨做一次模拟实验看看。” “不用做，这根本就不可能，纯粹是小孩玩家家，那么大一台内燃机，怎么能指望改变齿轮的比值来提高动力？” “······” 谭向军一直没说话，听着大家的发言。顾海洋已经把自己的想法都写在纸上，让大家传阅过了。 其余的他也不方便多说，改变齿轮的传动比还得经过组长的同意，要是反对的声音过多，目前这个提议无法通过。 前世他也想过这个问题，只可惜没地方实践，也只能是在头脑里一遍遍地模拟，最后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半途而废。 这世他把自己的看法提出来，能通过更好，要是不能通过，他再想办法。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试一试，如果成功了，那将是一项伟大的发明。 会彻底改变国内火车头的动力趋势。 一场会议下来，反对的声音过高，最终顾海洋的提议没有通过。陈大年怕他心里不得劲，下了班要拉着他去食堂吃好吃的，被他给拒绝了。 “我没事，你别搞的我好像受了什么伤害似的。”顾海洋把陈大年的胳膊从自己的脖子上拉下来，“要吃你自己去吃，我还有事呢。” “吃饭的时间能有什么事？”陈大年舔着脸，笑的嘴巴咧到耳后根，“天大的事咱们也得吃饭，走走走，吃完饭再说。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我真有事。”顾海洋把陈大年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抓下来，甩在一旁，“你别跟着我，自己先去吃饭，我办完了事再去食堂找你。” 微微眯眼，陈大年吊儿郎当地望着顾海洋：“你有事？真有事？还不能让我知道？说吧！啥事？当我是兄弟就直接说。” 看了眼四周，见没什么人经过，顾海洋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他很清楚陈大年的性子，要不带着他，指不定怎么对他死缠烂打。 不如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哪怕违背了纪律，那也是他的事，跟陈大年没什么关系。 “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我要去找咱们机械组的组长，看能不能弄一台报废的柴油机来做试验，就把齿轮的比值改小五个比例。 如果输出率比原来的高，说明我研究的方向是对的，如果输出率没什么改变，那我就再去寻找别的原因。” “你疯了？”陈大年压低声音骂顾海洋，“这种事你都干的出来？就算你想这么做，那人机械组的黄友明也不敢陪着你玩呀？ 报废的柴油机是有，可都是有专门的人看守的，那是国家财产，谁敢动？顾海洋！咱消停点行吗？不同意就不同意呗！咱往别的地儿再想想办法，不一定要去干这违反纪律的事。” 拍拍陈大年的肩膀，顾海洋笑了：“我就知会你一声，你去吃饭，别跟着我了。我找一趟黄友明，能不能行还不一定呢，你瞎激动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