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察觉到异样，交叠在膝上的双手不敢乱动。

宁靖王妃也察觉到母妃的异样，于是便小声问道：“母亲，您没事吧？”

老宁王妃回过神来，放下茶盏，定了定神，又细细看了婠婠两眼。

眼前这位神医姑娘，长得好似已故的怀阳公主，可以说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怀阳公主早在多年前便已故，去世时虽过及笄，但还是待字，并无子嗣。

老宁王妃忍不住眈了一眼儿媳宁靖王妃，想从儿媳脸上得到确认答案。然而宁靖王妃神色并无异常，老宁王妃这才想起，媳妇嫁来王府时，怀阳公主便已过世，并未见过怀阳公主。

宁靖王此时正在宫中与圣上商讨朝廷要事，并未在府上。老王妃的贴身随嫁老嬷嬷也在前两年因病去了，如今换了个新人，这王府内确实也没什么老人见过当年的怀阳公主。

加上今日举办的赏梅宴招待的全是年轻小辈，更是不会有宾客认得怀阳公主的模样。

老宁王妃收回思绪坐定，便问婠婠：“司神医，看你年纪轻轻，医术了得，不知今年年芳几何？祖上何处？家中可还有亲人在此？”

婠婠听闻，下意识想起了路正堂。前阵子路正堂正是在见到自己的容貌之后，露出惊愕之情，然后接着便问起自己的身世。难道宁康王妃认识路正堂的情人不成？

她斟酌一番，于是便将回复路正堂的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

“回禀王太妃娘娘，司司是至道五年八月出生，祖籍郓州，京中并无亲人在此。随叔父学了几年医术，也只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尊称神医实属不敢当，是折煞民女。王太妃娘娘，您还是唤民女司司吧。”

“至道五年啊……”老宁王妃一听是至道五年，心中悬着的石头随即落下，神情也稍稍缓和。

怀阳公主在至道元年便已去世，这位司司姑娘在怀阳公主去世几年后方才出生，看她的模样，也绝非是二十三四岁的姑娘家家。

可是转念，老王妃的心又忐忑起来，除非至道元年以后，怀阳公主还活着……

老宁王妃看向婠婠的眼色又复杂起来，于是又道：“我听乐欢提及，司司姑娘母亲早年英逝，是去年才随父亲进京寻亲，然后流落街头，卖身葬父，遇上柏瑞那小子？”

婠婠道：“回禀王太妃娘娘，确有此事，母亲生了民女之后，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在民女很小的时候便去了。两年前郓州遭遇水患，父亲只得带着民女进京寻亲，不想亲戚一家早已搬离京城。父亲年事已高，一路辛苦颠簸，又不甚染了风寒，最终药石无医，也去了。幸得遇见路公子，司司才没能落入歹人手中。”

路南迩于万花楼解救她的说辞，如今她是信手拈来。这次乐欢郡主邀请她前来，想来也一定早已说明。然而让她感到意外的却是，宁康王妃竟然对她的身世更加好奇。

已经两次，有人对她的相貌产生怀疑，这一回还是宁康王妃，所以，这不得不让婠婠也开始对自己好奇。但目前她的身份是朝廷通缉犯，她还不能轻易暴露。

她到底长得究竟像何人？这名女子显然是与京城贵圈有关。

老宁王妃琢磨着，若是怀阳公主当年真的有幸活下来，之后又嫁人生子，没有道理不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