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棍受了侮辱脸一黑，凶相凶色： “嘿，你个瓜批婆娘啥子意思哦，你敢赖账。” 苏小七不怕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好像看着一堆恶心的垃圾。 赵光棍被她那犹如实质的眼神看得心里没底。 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 但想到四打四斤野猪肉，省着吃，够他吃一个月了。 这诱惑太大了，他舍不得，转着倒吊三角眼看了看院子里。 没有见到沈昀，他的胆子一下子大了。 伸手推苏小七，他想硬抢，顺带着占占她便宜。 手还没伸出去，小腿肚子上就挨了苏小七一脚。 “啊……”他痛得抱住小腿，满脸痛苦。 苏小七恨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她的主意。 趁他蹲下，右脚对准他的心窝子就是一脚。 把赵光棍踢得四脚朝天向后仰去，一头栽倒在碎石小路上。 赵光棍后脑勺吃痛，骂将起来： “我草，我日你仙人板板，你个贱女人……” 话音未落，他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揪住手腕拉了起来。 赵光棍的手腕痛到窒息，就好像命门被人捏在了手里。 他痛得发抖，再看对方冷硬如刀锋的眼神 他后面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沈昀的手劲儿真大，眼神太，太可怕了。 那双眼睛瞅着他的时候好像传说中勾人的牛头马面。 他心里阵阵泛虚，一个顶不住吓尿了。 沈昀嫌弃地甩开他的手声若寒冰： “滚，要再纠缠，对你不客气！” 赵光棍吓得脸色发白，湿着裤子连滚带爬地跑了。 好可怕，好可怕。 他抱头鼠窜，也说不清沈昀到底哪里可怕。 明明他长得英俊和善，可他就是害怕了，还留下了心理阴影。 自此以后，远远地看到沈昀就绕道走。 苏小七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脏污，朝沈昀展颜一笑。 屋里沈小妹和赵小竹看到，一脸关切地跑出来询问。 苏小七看着沈昀意味深长地道：“我没事。你们要记住：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最到这样的恶人，先下手为强，别给他作恶的机会。” 沈昀听着，想想她连着两次把赵光棍打得实惨。 心道她倒是严格地践行着自己的行事标准。 看到自家小妹脸上的向往之色，沈昀忙劝： “别瞎教，她们又不似你一般，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又不是哪个人都像她那般身手矫健，面对危险，还有反抗之力。 “不会可以学呀，我又不是天生就会。”苏小七耸肩。 “我，我想学。”赵小竹挺着胸口，一脸认真。 苏小七拍拍她的肩膀，说没问题，她可以教她。 她不是说虚的，当场给赵小竹讲述起基本功来。 要想身手敏捷，先得锻炼自身。 跑步，蹲马步，各种各样的姿势。 她讲得很详细，赵小竹学得很认真。 想想当初她要是有小七姐姐这样利落的身手。 她是不是可以不用吃那样的苦头。 苏小七歪着头问她：“训练很辛苦的，你受得了吗？” 赵小竹坚定地点头。 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她连死都不怕。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她退后的了。 苏小七很欣赏她身上有那么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说到最后，沈小妹和沈二蛋都加入了进来。 沈昀瞧着苏小七教的那些动作，倒是简单又实用。 不说以后能不能先下手为强，倒也能强身健体，便没再阻拦。 屋子里赵氏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院子里相处和谐。 她满心满眼的幸福，只是眼睛突然花了一下。 本就不清晰的人影越发的模糊起来。 她连忙用力揉搓眼睛，老于氏握住她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三娘，你看得到我吗？” 赵氏深吸一口气，看到眼前只剩下轮廓的亲娘，摇了摇头又赶紧点头。 “看得到。”她不想让老迈的母亲反过来为她担心。 现在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了。 沈昀是院试头名案首，不必参加县学选拔赛，直接就成了廪生。 不仅读书不要钱，每个月有一斗米，还有一两银子的进项。 听说后，全村人都羡慕起来。 回到家里暗自教导自家孩子： “看蛮，还是读书有用，读出来了，屋头田地免赋税。 到城里头读书不给束修，倒有钱粮拿。” 不过教是这么教，可家里穷的响叮当，没钱交私塾的束修。 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但这个想法却在心里植根，一有机会便会发芽。 次日，沈昀便要正式去县学拜见先生。 苏小七为他准备束俢六礼。 猪肉家里是现成的，备上十斤，芹菜，沈小妹一大早在地里现拔的。 至于桂园、莲子、枣子、红豆便要去集市现买。 好在今天是两天一次送鱼的日子。 苏小七约好的赵老实的骡车辰时初便到了。 拉着苏小七、沈昀、赵六顺三人往城里去。 顺利地把鱼送了，结好车钱。 买四样干果时却有颇多曲折。 这家铺子买到了桂园，却买不到红豆。 那家铺子买到了莲子，却没买到枣子。 明明都是干果，却硬生生跑了四家铺子。 有卖完没来得及补货的，也有铺子掌柜觉得两样东西不是同一类，所以不该在一处卖的。 苏小七气得不行，以为一刻钟可以解决的事情。 偏偏拖了大半个时辰。 等到沈昀带着备齐的六礼到县学的时候已是巳时末了。 她看着会仙街一排排的铺子，暗暗发誓。 特么的，等她有钱了，她就开一家大型杂货铺。 要啥有啥。 心里想着，苏小七的心思就活泛了起来。 她进了一家牙行，打听了一下绵州城的房价。 普通小院子三十多吊。 二进的六十多吊。 三进的一百吊左右。 这也不贵嘛。 苏小七打起了铺子的主意。 一问临街的小铺子五六十吊就能买一间。 而稍微宽敞点的的则要七八十吊上下。 “那要是带院子的铺子呢？”苏小七想着要像陈锦娘家那个铺子那样最好。 前店后院，做生意方便，住也方便。 负责接待她的是一位尖嘴猴腮的牙人，姓曹。 见她东问西问的，对绵州城的情况似乎一点儿都不了解，心下便起了怠慢之意。 而且她问得太多，又没有表态要买，这也让他感到不痛快。 尤其苏小七外面穿着靛蓝粗布短襦，实在不像是有钱的主儿。 曹牙人没一会儿便烦了，朝她摆手，说要是不想买就要在这里瞎询价。 爷们忙着了，没那么多时间瞎耽搁功夫。 这话说得苏小七就不高兴了。 买房买铺子，这是大件，她不得问清楚了才下手吗？ 曹牙人心里断定她没钱，根本不搭理她了。 苏小七也是个有脾气的。 转头朝着对面孟记牙行去了。 特么的，就冲这一点，今日这铺子宅子她还真就买了。